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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姓们纷纷往城门口涌去,堵住了迎亲队伍的路。

卢风忙看向殷鹤垣:“王爷,我们要不要……”

殷鹤垣面容冷漠地吩咐:“继续往前。”

迎亲队伍继续往前,但还未前行多远,两队御林军疾步而来拦住殷鹤垣。

随着训练有素的御林军站成两排,明黄的龙辇从街道出现。

殷鹤垣眉目紧皱,下马行礼。

皇帝秦玄从轿辇上走下,神情严肃而冷厉。

殷鹤垣唤道:“参见皇兄!”

秦玄看了眼殷鹤垣身后喜气洋洋的队伍,脸色越发难看,他没应殷鹤垣的话,而是对着一旁的侍卫下令:

“来人,给我将他这身衣服扒了!”

几个御林军随之上前,殷鹤垣一退,冷声道:“皇兄这是作何?”

秦玄见他还想反抗,勃然震怒:“殷鹤垣,你敢抗旨?”

殷鹤垣动作一顿,红色喜服被脱下,又被套上一件白色外衫。

待换好后,殷鹤垣定睛一看。

——竟是丧服。

这是要他为任家军守丧?2

殷鹤垣眉眼染上怒意,然而秦玄根本不给他说话的机会,直接吩咐道:“带走!”

殷鹤垣被强行带往城门。

大军得胜归来的号角已经响起,远处烟尘漫天,那绵延的军队越走越近,直到停在城门前。

全军倏地跪下,黑压压一片声势惊人。

殷鹤垣这才发现,军队最前方的竟是身坐轮椅的任靖,他身旁,站着自称任捷的那年轻小将。

蓦地,原本浑身散发着冷意的殷鹤垣心中不安涌起,他抿紧了唇,心跳越来越快。

看见秦玄,神色悲哀的任靖从轮椅上撑起,强撑着跪在了地上。

“回禀陛下!任家军此次歼灭敌军近五万,羌国大将军拓拔炎被我方斩首,十年之内,羌族不敢再犯!”

“任卿快起……”秦玄不顾帝王之仪快步走过去抬手将人扶起,神情沉痛。

任靖却再次深深一拜,整个身体都几乎埋在地上,嗓音嘶哑。

“我方牺牲士兵两万八千人,主将常宁妤斩首拓拔炎后,中箭而亡。”

“我任家军众将士不负皇恩!不负百姓!不负天下!”

话落,秦玄身后的殷鹤垣如遭雷击般,僵在原地。

下一瞬,他不可置信地扬声道。

“什么主将常宁妤中箭而亡……任靖,你可知欺君是什么罪!”

秦玄怒喝:“混账,你给我闭嘴!”

殷鹤垣血气翻涌,呼吸粗重。

他如同一头被惹怒的豹子,煞气四溢,瞳仁红得吓人。

“常宁妤明明在镇国寺,我这就去将她带回来让你们看看……”

突然,一阵空灵而悠远的铜铃声响起。

跪在地上的黑压压的士兵们渐次散开,露出一条道路。

接着,就见八个将士抬着一副纯黑的棺木,缓缓走上前。

而那铜铃声,正是由挂在棺材四角的招魂铃传来。

他们庄严而肃穆,每一步都走得坚定却又缓慢,似乎怕惊扰了棺中之人。

随着清脆铜铃声渐逼近,殷鹤垣连呼吸都屏住!

难以言喻的惊惧如潮水般涌进身体,心脏像是被细细的丝弦一圈圈缠紧。

这时,走到最前方,抬棺将士们扑通一声跪下。

众多粗豪的汉子们脸上却溢满泪水,声带哭腔。

“陛下!元帅!我们带婉乔将军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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