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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飘飘的一个字,却像块巨石重重砸在何玉萱心上。


她知道朱戚容爱于英楠,爱了一辈子,以至于死的时候都在叫‘英楠’。


再也看不下去,她僵硬着离开。


不知道走了多久,何玉萱才无力靠在路边的矮墙上,眼眶已经涨的通红。


即便再来一次,亲耳听见朱戚容承认爱别人,心还是会痛……


她自嘲一笑,心却多了分明悟。


与其再走上辈子爱而不得的老路,倒不如试着放手,让朱戚容自由。


何玉萱深吸口气,缓和着情绪,视线不经意扫到墙上的高考报名简章,眸光渐渐亮起。


高考!


上辈子她因为想守着朱戚容,高中毕业后一直没参加高考!


知识改变命运,高考,是无数人改命的好路!


心头的茫然忽得散开,既然重生,她完全可以试试高考,走另一条路!


没有犹豫,何玉萱直接去本地教委报了名,随后才回军区大院。


夜渐深。


台钟时针已经指向十一,沉稳的脚步声渐渐靠近。


坐在书桌前复习的何玉萱转过头,只见朱戚容解着扣子跨进来,原本空阔的客厅好像拥挤了几分。


见她还没睡,男人眼中掠过丝惊讶。


何玉萱放下笔:“去哪儿了?今天这么晚才回来?”


朱戚容脱掉外套,语调轻缓:“今天碰上了于英楠,就是以前跟你提过的比我大两岁的姐姐,多聊了两句。”


何玉萱心头微刺:“你不是说她嫁到南方去了吗?”


朱戚容手顿了瞬:“……嗯,她丈夫半年前车祸去世了,婆家没人能照顾,她就带着孩子回来了。”


看着他眼中的怜惜,何玉萱捏着书页的手缓缓收紧,没忍住问:“听说你们是同学,还在一起过,现在你还喜欢她吗?”


但问出口,她就后悔了。


明明知道答案,为什么还要因为心底那点不甘而自取其辱?


朱戚容皱眉看着她,沉默了很久才吐出回答:“玉萱,我们才是夫妻。”


末了,又补充了句:“明天你不上班,咱们一起去看看爸妈吧。”


说完,转身进了客房。


何玉萱望着关上的房门,惨然一笑。


夫妻?


他们从结婚起就分房睡,算哪门子夫妻?


次日。


一大早,何玉萱跟朱戚容去了公公婆婆家,刚到门口,就听见里头打砸的声音。


还伴随着婆婆哭喊控诉:“我伺候了你大半辈子,那个女人对你掉几滴眼泪,你就把我们存的棺材本都给了她,你让我怎么活?这婚必须离!”


“都多大岁数了,离什么离!再说咱儿子在军区当政委,他专门抓德行这块,要被别人知道他连自家的事儿都管不好,你让他面子往哪儿搁?”


她顿时停住脚,下意识看向身边神情骤沉的朱戚容。


上辈子,朱戚容经常说于英楠可怜,也三天两头接济对方,她从没像婆婆这样闹过,只一味忍让,总想着他会回头看看自己……


朱戚容推门跨了进去。


何玉萱也忙跟上前,只见屋子里一片狼藉,墙上的结婚照被砸在地上,玻璃摔得到处都是。


婆婆满脸泪地坐在沙发上,被划破的手正流着血,而公公还一脸余怒抽着烟。


朱戚容眉头拧成了个死结。


何玉萱忙拿出手帕,过去帮婆婆处理伤口:“妈,不管发什么,您别和自己过不去啊……”


刚说完,公公就朝朱戚容埋怨起来:“你看看你妈,年纪越大脾气越臭,总是为了点鸡毛蒜皮的事儿吵个没完!”


婆婆哭着拔高声音:“我脾气臭?你把我的棺材本给你前妻还有理了?你这么爱她就去和她过啊,你拖着我做什么?”


眼见两人又要开始吵,何玉萱正要劝,朱戚容突然说:“爸,妈,你们离了吧。”


三人一下愣住了。


何玉萱看着他,他又砸出冰寒的一句:“没有感情的婚姻,对你们两个来说只是折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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