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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琪冉双膝一软,扶着墙才不至于倒下去!

她白着脸过去拉下白布,露出唐母毫无血色的脸。

唐琪冉眼睛一眨,泪如雨下。

她握住阿妈粗糙膈人的手:“啊妈,别睡了,囡囡来接你回家了。”

以往那双手,曾她遮风挡雨,曾只为送她上学过上好日子,在无数个寒冷的冬夜中,辛勤种地,熬夜手工,只为了给了她独一无二的温暖。

可现在握在掌心,却比深冬的雪花还要冷。

泪水一滴滴砸落下来,唐琪冉泣不成声:“我不要傅瑾洲了……您醒过来,陪着我好不好?”

一旁,医生叹了口气:“同志,人死不能复生……”

闻言,唐琪冉缓缓抬头,想看见最后一颗救命稻草般抓住医生:“医生同志,我求求您,您一定还有办法,求求您救救她……”

医生只是淡淡抽出了手,低声说:“节哀。”

唐琪冉却什么都听不进去。

她抓着唐母的病床,不肯放开。

上次见面时,阿妈还在劝她和傅瑾洲好好过日子,这次却说:过得不开心就离,阿妈会照顾你一辈子。

如果不是因为她一直不死心地要和傅瑾洲纠缠,阿妈怎么会出事?

是她害了阿妈。

脑中一直紧绷到的弦忽然就断了,心口绞痛来势汹汹像是要摘下她的心脏。7

唐琪冉甚至来不及反应,就两眼一黑,直直倒了下去……

再次醒来,已经是第二天。

唐琪冉看着手边挂着点滴,怔了片刻,才反应过来。

阿妈没了……

她在这个世界,也变成孤儿了……

她强撑着坐起身,拔掉了针管,就要穿鞋离开。

正巧医生推门进来,见到她赶忙劝说:“同志,你劳累过度,需要好好休息,你阿妈的后事不如就先交给家里其他人去办。”

唐琪冉动作一顿,低声说:“我家里……没人了。”

话落,她自己摘下点滴,径直离开病房回了老家。

三天后。

唐母葬在屋后的山上,新坟垒起,满地的纸钱白得刺眼。

来吊唁的人散去,唐琪冉独自披着孝布跪在坟前烧纸。

烟灰被寒风吹起,一双军靴兀的出现在视线中。

傅瑾洲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带着责备:“如果不是我过来,你是不是永远都不打算说?”

他蹲下,拿起纸钱放进火堆:“以后别总是闹脾气……”

唐琪冉双眼红肿,哑声打断:“我去找过你,我也求过你帮忙,可是你说过什么,你还记得吗?”

傅瑾洲动作一顿,喉结颤了颤却什么都没说出来。

唐琪冉本来也没期望听到他解释什么。

“不重要了。”她将傅瑾洲手里的纸钱收回,尽数扔进火中。

一片雪花落下,被骤然窜高的火舌燎化。

傅瑾洲心脏猛地一跳,沉声问:“什么意思?”

唐琪冉扭头看向他,男人眉眼依旧,落在她眼中却陌生至极。

短短三天,竟然恍如隔世。

唐琪冉没再多说,强撑着双腿的酥麻站起身。

她低头从随身携带的军绿色挎包中拿出一张纸和一把钥匙,递给傅瑾洲。

“你托乔知滟送来的离婚报告我已经签了字,这是你房子的钥匙,我一起还你。”

她一口气说完,心里又空又轻。

原来放下也没有那么难。

唐琪冉抬眸看向傅瑾洲,复杂中带着释怀:“傅瑾洲,你自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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