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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星晚怔了怔:“为什么要说对不起?”

他刚刚明明维护了她。

陆知礼看向远处巍峨蜿蜒的群山,眸中也染上了一抹黛色。

他吐出一口浊气,望向她的眼眸:“是我的原因,让你遭受这些非议。

孩子的事,我会跟大家说明,是因为我们暂时不想要。

这一年多,是我没能顾好家庭,冷落了你,你怨我是应该的。”

他顿了顿,开口已是有些艰涩:“我自然比谁都想要你过得好。

只是,如果你的选择是杜云升的话,我还是希望你考虑清楚。

他……并非良人。”

他的眼神,目光灼灼,毫无闪躲,甚至有些隐忍和痛楚隐藏在其中。

他提到了杜云升。

那个上辈子所有人眼中的她的姘头。

夏星晚想要开口解释,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她知道,陆知礼向来是长情又专一的人,以致在与她离婚后的十几年,一直都是独身一人。

他说的话,是那样坦荡又处处替她着想。

可是就是这样一个人,不要她了。

原本以为自己重生回到还没有酿成大错的时候,可以摒弃一切,和他重新开始,弥补两人错过的这么多年。

可是,从她醒过来开始,一切似乎都与自己想的不一样。

就像你信心满满地奔赴考场,才发现进错了考场一般。

想到这,夏星晚的眼中蓄满了眼泪。

她抓着他的双臂,仰头望向他:“不是的,我跟他不是你想的那样。

我……”

“星晚!”就在这时,院子外响起了一道女声,打断了夏星晚的话。

来人中等身材,穿着浅蓝色的布衣,比起西南这边大多数女人的黑黄色皮肤,她的肤色要浅一些。

微厚的嘴唇和圆润的鼻头,让人看起来有种敦厚的感觉,只是眼中偶尔溢出的精光,有种善于算计的意味。

这是夏星晚上辈子从小到大的玩伴和好朋友,比她先嫁到溪水村的王翠芬。

想起过去的种种,夏星晚的眼神染上了仇恨的光芒。

她还没找她算账,她倒自己赶上门来了!

她放开陆知礼,迎上了径自推院门而入的王翠芬,咬着牙应了声:“嗯。”

王翠芬对夏星晚笑了笑,拉过她的手:“我见院门开着,就自己进来了。”

说着,往她身后的望了望,笑容扩大:“知礼回来了呀。”

陆知礼神色淡漠,点了点头,对夏星晚道:“你们聊,我去砍些柴回来。”

然后转身就拿着工具出了门。

王翠芬知道陆知礼素来是冷清的样子,但如今这般才打个招呼就走的,还是第一次。

心里顿时有些不得劲起来。

对于她的触碰,夏星晚不动声色地挣开来,淡声道:“你找我有事吗?”

王翠芬脸上极力掩饰的失落,她可是全看在了眼里。

夏星晚可叹自己过去那么多年,竟然一点都没有察觉,反倒对她掏心掏肺。

她在离开溪水村后,听母亲说起王翠芬对陆知礼的种种讨好和接近,才明白原来她对陆知礼存了那样龌龊的心思。

怪不得,她当初费了那么大的劲要拆散他们。

当初是她傻,错把豺狼当作忠犬。

如今重活一世,她绝不会再让王翠芬如愿!

王翠芬看着空了的手心,只当是夏星晚又在耍脾气,说道:“我刚回来听说了你家的事,就想着过来看看。”

心里面却是可惜,因为回了趟娘家,错过了潘月桂大骂夏星晚的场面。

夏星晚看着她伪善的笑脸,只恨得想要扑上去将它撕烂掉!

她垂下眼眸:“进屋去吧。”

说着,便率先进了屋,

王翠芬站在身后,撇了撇嘴,跟了上去。

一坐下,她就道:“今天是为了离婚的事吧?陆知礼同意了吗?”

夏星晚看着紧盯着自己的王翠芬,心里冷笑一声,装作不经意道:“我不想和他离婚了。”

“那怎么行?”王翠芬一听,就急得站了起来。

意识到自己的反应太过,又坐了下来。

拉过她的手,像是苦口婆心般:“星晚,你傻呀!

这陆知礼为了那个破工作,整天不在家,让你独守空房,这不是糟践人吗?

还有,他大伯那一大家子,整天弄的什么糟心事。”

说着,她靠近她,一脸暧昧:“你不离婚,杜云升怎么办?”

闻言,夏星晚眼底的恨意更浓。

当初要不是她和杜云升的刻意引诱,并哄骗她见面,也不会被人抓个正着,以此直接导致了她和陆知礼离婚。

杜云升那个自私自利的人,倒打一耙说是她勾引的他。

而给他们望风的王翠芬,却化身正义使者来指责她,说自己好言相劝,可她依旧要偷人。

直到那一刻,她才知道自己蠢得彻底。

只是,一步错,步步错,不仅自己客死异乡,陆知礼也英年早逝。

夏星晚抚了抚衣袖,才道:“我与他本就没有些什么,往后这些话,可不要再说了。

而且你这样,别人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存了什么心思呢。”

由始至终,她和杜云升之间,顶多只能跟暧昧搭上边。

而所有的谣言,都源于王翠芬的一张嘴。

夏星晚的话,惊得王翠芬背后冒起了冷汗。

明明是神色淡淡的样子,但总觉得有几分陌生。

而且照她的反应,是觉察到什么了?

往日自己撺掇她和杜云升的事情,她虽不说特别热乎,可也绝不是这样冷漠的表现才对。

总之,夏星晚她太不对劲了。

王翠芬端详着她的脸,企图从她的表情中发现些什么。

怎知,细微的蹙眉反倒泄露了自己的不安。

于是,她只好皱起眉头,装作有些受伤的样子:“我知道你是嫌我啰嗦了。

我这做姐妹的,见你年纪轻轻就要守活寡,替你心疼罢了。

人家杜云升家里是首都的,将来回去也是迟早的事。

你若跟了他,不就也成了城里人吗?

反正,横竖都比现在强。”

王翠芬说得快要把自己给感动了,可是夏星晚眼观口鼻地听着,就是不吭声。

她知道不可操之过急,便站起身:“好了,我也要回去做饭了。

这些事情,你好好想想。

咱俩这么多年的交情,我说的也都是为你好。”

说着,便出了门。

看着王翠芬的背影,夏星晚眼里讽刺的意味渐浓。

王翠芬,你和杜云升欠我的,我们一点一点算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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