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瑜清楚看到那绰约的身姿,猛地一顿,背身僵在了那里。
是谁?深夜时分在她的寝殿之中?
“大胆桑瑜,见朕竟敢不跪!”
话落,已近身的裴映洲突然从后将女子抱住,埋首她脖颈,发狠地咬了一口。
她疼得叫出声:“陛下,是臣妾,桑卿卿……”
长发末端颤动,他醒转过来,停下动作。
裴映洲起身时晃了几晃,趔趄了几步,桑卿卿赶紧伸手去扶。
他却面露嫌恶地躲避。
桑卿卿难以置信地看向裴映洲,发颤地站在原地。
良久。
殿外头,一声猫叫,打破尴尬的寂静。
裴映洲回神,这才看向泪眼婆娑的桑卿卿,无奈地抬手扶额:“朕……无事。”
看着她被自己咬出血的脖颈,心疼得紧:“疼吗?”
桑卿卿摇头,却一直低着头,语气微酸:“陛下方才,叫的是皇后娘娘。”
裴映洲的手一顿,歉笑:“是朕的错,朕方才将你认作了皇后,才咬得这般狠。”
桑瑜却是听出了裴映洲的言外之意。
对
裴映洲搀扶着桑卿卿坐上她的凤榻,端倪着她颈上的伤,满眼歉意。
桑瑜抚上他的手,莞尔宽慰道:“陛下,臣妾无碍。”
可他紧锁的眉头仍未松弛,担忧道:“伤口要上了药,才好得快。”
话落,他俯身轻轻冲她伤处吹气。
热气撩人,桑卿卿轻捶裴映洲的胸口,故作娇嗔道:“陛下前夜留在臣妾身上的伤,还没褪,让旁人瞧见了臣妾的脸往哪搁……”
他哑然失笑,轻咳:“是朕疏忽了。”
半晌:“不过,卿卿为何在长宁殿?”
桑瑜也想知道,三更半夜不回自己寝宫,却在这。
桑卿卿脸色稍变,她起身之际,一个瓷瓶从桑卿卿袖中掉落。
她慌乱的动作被桑瑜和裴映洲看在眼里,桑卿卿手忙脚乱,瓷瓶反倒掉在了地上。
裴映洲一眼便认出了那个瓷瓶。
这是为桑卿卿滋补元气的补药,当年她为他以身试药炼丹,伤了身体根基,多年来服用一直不曾间断。
他的动作比桑卿卿要快,他拔掉瓶塞,看到瓷瓶里的药丸满满当当。
裴映洲抬眸问:“卿卿,神医为你准备的药你为何不吃?”
桑卿卿咬着嘴唇,藏在袖子里的手不自觉地握紧:“臣妾……”
桑瑜分明在裴映洲的眼中看到了疑虑。
她自嘲,人们都说自古无情多是帝王家,看来说的是一点没错。
裴映洲收回那瓶药,语沉道:“是不是这补药已经失效,朕去叫神医给你把把脉,当年你为朕痊愈以身试药,朕与你有亏。”
什么?!
桑瑜闻言如雷轰顶,耳边只有嗡嗡的声响。
桑卿卿明明告诉过自己,已将所有真相告知裴映洲。
这些年她只当是裴映洲不信自己,却没想到……真相竟是这般不堪。
时间渐渐流逝,桑瑜能清晰看见桑卿卿那欲言又止的神情。
可惜还没等她开口,神医已然走进殿中。
当得知事情原委后,年迈的神医跪在凤榻前,瞥了眼桑卿卿,沧桑道。
“陛下可是弄错了?当年试药救主之人不是夫人,是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