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行秋怔了怔,“公主此话何意?”
耶律音惊喜道:“我害怕艾草只有我身边之人才会知道,为何你......”
南行秋打断她道:“实不相瞒,我在书架上找到了一本手记,上面写着公主的喜好和众多日常习惯。”
耶律音眼底的光眨眼间便熄灭了。
原来还是曾经的那个南行秋记下的,现在的南行秋还是没有恢复任何记忆。
“知道了,你还有事么?”耶律音声音冷淡。
南行秋心中似乎有所刺痛,可为了许雅云的安危,他还是抱拳躬身说道:“公主殿下,大辽虽好可终究不是中原,请允许我带着内子回宋吧。”
耶律音闭上双眸,呼吸都停滞了,她攥紧了手,等再次睁眼,眼神里已恢复了王储的处变不惊。
“三月之期未到,你不许回去!”
南行秋不言,转身就要离去。
可耶律音却出声叫住了他,“等等。”
南行秋脚步一顿,转身说道:“公主,还有事么?”
耶律音眼眶微红,“你已经知道了曾经的你有多么在乎我,可你的心里还是选择许雅云是么?”
南行秋咬咬牙,“是!”
“好。”
耶律音转身就要走,她生怕自己走的再晚一些,就要被男人看到她掉落的泪水了。
又过了一日,许雅云找到芸香说要见公主一面,虽然芸香极度讨厌这个女人,可她还是跟公主殿下说了这件事。
傍晚,耶律音回到公主府,在书房中召见了许雅云。
“说吧,找我有什么事?”
许雅云一进门,脸上便是那唯唯诺诺,委屈的表情,“公主殿下,我夫君前日冲撞了您,我特来向您赔礼道歉。”
“不必了,”耶律音十分讨厌她这副怯懦神情,冷声道:“我问你,为何你要佯装生病,说谎骗人?我什么时候让你住漏风的房子,盖单薄的被褥了?”
闻言,许雅云心中一颤,她索性跪伏于地,哭得梨花带雨,凄声说道:“公主殿下,求求你把行秋让给我吧,您是堂堂的辽国公主,日后必是大辽的女皇,可我....可我只剩下行秋了呀。”
“求求你,放我们回去吧。”
耶律音皱了皱眉,“可若是他日后恢复了记忆,后悔了怎么办?”
“不会的,我不会让他恢复记忆的。”许雅云状若疯魔,口中念念有词。
耶律音瞪大了眼睛,“是你?是你害的他丢失了记忆?”
“不...不是我...”明知失言的许雅云吓了一跳,连忙失口否认。
可一旁的芸香却抽出一柄弯刀架在了许雅云的脖颈之上,“当着公主的面还敢撒谎,还不从实招来!”
许雅云吓得一哆嗦,眼见芸香没在开玩笑,那柄弯刀的利刃隐隐朝着自己细腻的脖颈刺去,许雅云慌忙说道:“我...我曾经在救我夫君的时候,喂他服下了...忘...忘忧草。”
“什么?!”耶律音猛地一拍桌子站起,“你这个贱人,我杀了你!”
“芸香!”
“在。”
“杀了她!”
“是,公主!”
眼见弯弓即将刺向许雅云的咽喉,此时南行秋却从屋外冲出,大喝一声,“住手!”
紧接着,南行秋将许雅云护在身后,瞪着耶律音吼道:“耶律公主,为何你要出手杀我内子?!”
耶律音急道:“你知道为何你会失忆么?都是这个女人,她在救你的时候,喂你服下了忘忧草!要不然,你怎么可能会失忆?!你怎么可能会忘了我!”
一旁被芸香手中的弯刀吓得魂飞魄散的许雅云只是不停地摇头哭诉,“我没有...我没有...不是我....”
“那又怎么样?!”南行秋突然出声道:“即使是我内子给我服了忘忧草,那又怎么样?”
“你....你说什么?”耶律音怔住了。
南行秋言语冰寒道:“我知道,我和你肯定有一段感情,而且我也知道当初的我很爱很爱你,可现在的我根本记不起来你,我的心里只有雅云。”
“换句话说,你对我来说,根本就只是一段虚无缥缈的记忆而已,有没有对我来说,都无所谓!”
“我能够确定的是,现在的我根本就不爱你。”
字字如刀,刻在耶律音的心头。
她声音忍不住颤抖,“如果...如果你真的记起了记忆,你会后悔今日你说的这句话么?”
南行秋斩钉截铁的说道:“我绝对不会后悔!”
耶律音深吸了一口气,她彻底死心了。
那个曾经爱她宠她恋她的南行秋,早已在半年前死在了悬崖之下。
此时的南行秋不过是一副曾经的皮囊罢了。
她绝望的闭上了眼睛,泪水在脸庞滑落,“好,你记住今日说过的话。”
“即便你日后后悔了要来找我,南行秋,我也绝不会原谅你的。”
“你我从此无瓜无葛,相逢即是路人!”
随后,耶律音在书案上,写下一封休书,扔在了地上,冷声道:“拿着,你我的婚书作废,从现在起,你自由了,你可以带着你的妻子回中原了!”
说完,耶律音拂袖离去,再无一丝留恋。
看着她离去的背影,莫名的,南行秋心口突然抽痛起来,心疼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