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梦汐美眸露出复杂之色,她望着李夏,这个名义上是自己合法丈夫的男人。
可他却从来没有尽过丈夫和父亲的义务。
整天游手好闲,和一群狐朋狗友吃喝玩乐,挥霍无度。
完全不顾自己和两个孩子的死活。
甚至,还抢她们母女三个仅存的油米钱。
好好的一个家,却被他弄成这个样子。
还能过下去么?
离婚已经是板上钉钉了。
可现在。
站在大门口的这个男人,却像是完全变了一个人。
此刻,他脸上的笑容,让楚梦汐觉得很陌生。
他想干什么?
楚梦汐心中很是疑惑。
李夏看着楚梦汐,内心坚定了几分,他走上前,伸手拿过楚梦汐手中提着的饭盒网兜,开口说道:
“我来县城买了点东西,顺便接你下班,家里两个奶娃子我让隔壁王婶照看着。”
楚梦汐愣了一下。
他何时用这种口吻说过这种话。
他一直是冷漠的、无情的。
这样的李夏,让她有点不适应。
她甚至觉得……这是错觉。
楚梦汐身边的两个女工,倒是吃了一惊。
不是说楚梦汐的老公是个不着调的二混子么,现在是怎么个情况?
眼前这个温柔、体贴的男人是谁?
中午的红烧鱼,是他送来的!
其中一个女工撞了撞楚梦汐的胳膊,好奇问道:
“楚梦汐,这是你老公?”
另一个女工也把目光停留在李夏的身上。
从刚才李夏的话语中,已经能听出他的身份了。
这个脸上挂着温暖笑容的男人,肯定就是楚梦汐老公无疑了。
不过,两个人还是有点不太相信他就是楚梦汐的老公。
和传说中的街溜子,完全判若两人啊!
李夏笑着道:“你们好,我是楚梦汐的丈夫,来接她下班。”
啊?!
眼前这男人,真是楚梦汐的老公啊?
怎么会是这样彬彬有礼呢?
怎么和想象中的不一样呢?
别说她们了,就连当事人楚梦汐,也都有点懵逼了。
眼前的李夏,是不是脑袋出现了问题?
李夏把板车推了过来,把塑料盆和一些东西整理了一下,留出一半的空间。
他在板车上拍了拍,道:“你上板车坐着,我推着你走,回村子路挺远的,你上一天班,肯定累了。”
中午送美味奢侈的午饭,晚上下班拉板车过来接人?
这样体贴温暖的丈夫,是现实中能见到的吗?
她们有点不敢相信。
楚梦汐红了一下脸,不知所措了几秒钟之后,摇了摇头。
坐在板车上?
这像什么话。
她没坐,和身旁几个女工道别,然后迈步朝前走。
李夏朝楚梦汐的两个同事挥了下手,推起板车,跟在了楚梦汐的身后。
大门口。
看着这对夫妻离去的背影,刚从纺织厂下班走出来的工人顿时议论纷纷。
“什么情况啊,咱们厂花的老公不是传说中的街溜子么,这个男人可不像啊!”
“楚梦汐的老公是那李夏没有错,上次我在大街上见到过,和几个街溜子厮混着,那时候看起来很不着调,怎么今天这个人变了??”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一切都是假象,肯定是那街溜子把钱挥霍完了,想着法子找楚梦汐要钱呢!”
“如果是这样,那楚梦汐可真够可怜的,天天吃硬邦邦的窝头,辛苦省下来的血汗钱,最后还是要被李夏那二混子胡乱造了,哎……”
“希望他们赶紧离婚,作为外人都看不下去了!”
……
出了县城,走上了回村子的小路。
楚梦汐走在前面,听着身后男人的脚步声,还有板车轱辘“咔咔”的声音。
她的心有点乱,脑子里却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李夏没有说话,只是默默跟在楚梦汐的身后。
太阳渐渐西下。
李夏的脚步加快了几分,和楚梦汐走在同一排。
楚梦汐没有看他,只是眼角余光瞥见板车上的好几大包东西,她柳眉紧蹙。
她犹豫了片刻,终于还是张了口,问道:
“你……买了这么多东西?”
楚梦汐心痛不已,她自然认为李夏是没有钱的,买这些东西的钱,肯定是前天从自己那里抢去的仅存的十块钱。
十块钱就这么全部花完了?
这么大手大脚花钱,楚梦汐心疼不已。
真是败家。
“买了一些生活必须品和粮食,有肉,煤油,灯泡,油,盐……”
李夏缓缓说道。
刚才,他一直不知道怎么打破两人之间的沉静。
现在终于有机会说话了,他说得很慢,说得很仔细,把买了东西的价格也都说了出来。
楚梦汐听着李夏的述说,眉头渐渐舒展。
他买的这些东西……竟然都是家里现在紧缺的。
他,竟然会顾着家里了?
并不是浪费、败家。
楚梦汐的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触了触。
慢慢听着李夏的述说,楚梦汐心里也在算着账。
因为,这一笔笔的花费,都是自己辛苦省下来的钱。
现在是她独自养家,赚的每一分钱都很辛苦。
当李夏说到买了一罐价格三毛五分的麦乳精的时候,楚梦汐不禁睁大了杏目,惊呼一声。
“麦乳精?!”
这么昂贵的高档品,他就这么买了?!
同时,一直在算钱的楚梦汐也不禁疑惑,这林林总总买的东西加起来,已经超过了十块钱……
这是什么情况呢?
更何况,还没有算上中午的鱼和鸭蛋。
楚梦汐抬头,疑惑望了一眼身旁的男人。
而对方,却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一直盯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