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一直没想过报警吗?」
梁警官皱着眉,第一次打断了我。
我苦笑着摇了摇头:「是不敢。」
「为什么?」
「那个夏言,是个疯子,病理上的那种。」我忍不住揉了揉太阳穴。
再次回忆起这些事情,已经让我的脑袋要爆炸了:「夏言利用职权,掌握了所有学生的资料。他威胁过,一旦许安安报警,一定会杀了她的全家。再加上,许安安家并不远。」
梁警官听罢,眉头并未舒展开,反倒皱得更紧了。
他敲了敲桌子,沉吟说:「可是,那你呢?按照你的说法,你向许安安隐瞒了自己目睹全过程的事情,而许安安更不会跟你说这些。」
我一愣,有些慌了。
「秦幼,我在听着许安安的证词。」梁警官捕捉到了我的慌张,语气变得严肃起来。
「她说,你是帮凶。」
他敲着桌子,话说得很慢。
但我的心,却跳得越来越快。
「我期待听到你的解释。」
梁警官语气愈发冰冷,「比如……夏言是疯子这种说法,是谁告诉你的?」
狭窄的审讯室,因为我的不知所措,顿时沉默下来。梁警官与停笔的记录人员齐齐盯着我。
空调开得很冷,我不禁打了个哆嗦。
很久之后,我终于低下了头,声音细若蚊吟。
「是夏言亲口跟我说的。」
「为什么?」
「因为……我和他,达成了一笔交易。」
「很好。」梁警官语气中多了几分兴致,背也挺直几分,「讲下去。」
11
8 月 6 号之后,我一直活在自责与恐惧中。
我安慰自己,连许安安自己都没有报警,我干嘛要管这种闲事?
按理来说,我只要维持原状,假装自己什么都不知道。等开学,去争到那份留学名额就可以了。
可惜,在 8 月 11 号,许安安去洗澡时,我看到了她的电脑,屏幕上,夏言竟然在给她发着消息。
竟然是夏言给她发了几条消息。
「亲爱的,你没必要躲我呀。」
「这样僵持也不是办法,你和我在一起,我帮你拿到留学的名额,好吗?半年后,你去留学,我不会再纠缠你。」
看到那条消息时,我再也坐不住了。
很崩溃,感觉就像我期待了很久的、一个志在必得的奖励,生生被人抢走了。
我承认,当时自己为了那个留学名额,已经失去了理智。
我开始焦虑,满脑子都是怎么阻止夏言,我想,绝不能让他再只手遮天下去了。
可有什么办法呢?
很快,我想到自己唯一的武器——我是那天唯一的,目击证人。
这个筹码,很致命。
那条走廊里,应该是有个监控的,只是不知道是不是还在运作。
于是,我挑了一个下午,趁学校里的监控室没人的时候,钻了进去,想拿到监控来制衡夏言。
监控室内,电脑很多,文件的标号也很复杂。
我投在文件中,花了大功夫,依旧没有找到 8 月 6 号三楼走廊的监控。
反复确认后,我心里越来越沉,隐约明白应该是夏言提前删除了录像。
这根本不是最糟糕的。
最糟糕的是,当我要放弃时,听见了身后一声阴恻恻的低笑。
「秦幼同学,你在找什么呢?」
那一刻,我心脏都要跳出来了,猛地转过头,夏言正堵在门口。
我很心虚,支支吾吾地准备找什么借口时,夏言却跟我轻声说:
「秦幼,那天喊救命的人,是你,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