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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杯里的东西他是一口都喝不下去了,手肘弯曲,喝水的动作维持了几秒后忽然失控,一垂手,水杯连着半杯咖啡整个砸进了水池中,溅得空旷房间内浸满了苦涩。

风吹过,卷起一捧,又顺着嗅觉喂下。

周蕴礼转身走了。

留孟诀左右为难。

那样重的动静,那端也听得到,林延单纯发问,“怎么听见砸东西的声音?”

“没有,”孟诀自然要帮周蕴礼挽回颜面,“你听错了。”

“那就好。”

究竟好在哪儿,也说不上来。

林延走开两步,寻了个安静处,“声哥是跟蓁蓁分手了吗?”

“是……吧?”

连东西都要尽数扔了,不是分手,还是什么。

孟诀吞吞吐吐,琢磨不准周蕴礼的态度。

林延却娴熟的好像早几年就想着这一天了,“那我就让蓁蓁住我这儿了,他应该不介意吧?”

孟诀想说,他哪儿不介意,他介意得都要杀人了。

“你还是让蓁蓁自己出去住吧,就算他俩怎么样,这么快跟你在一块,太遭闲话不是?”

“我不怕闲话。”林延装傻充愣是一把好手,“我把地址发给你,你把蓁蓁的东西拿过来。”

手机重新扔回沙发上。

谢蓁拿来,放回了包里,鼻尖一酸,打了个喷嚏。

“吃点药。”林延体贴入微,等药不烫了才给谢蓁拿来,“昨晚怎么连把伞都不拿,铁打的身子也要生病。”

“哪儿来得及?”

药微苦,后味却甘甜。

一饮而尽,喉咙清凉,谢蓁将水杯递回去,“谢谢,还有那些东西,就放你这儿一段时间,随便找个仓库都行,等我找到住处了就搬走。”

在她身边坐下,林延伸手去触碰谢蓁的脚腕。

昨晚崴了一脚红肿着。

擦了药也不管用。

他想帮她揉揉,指尖才触上,她便触电般收了回去,用袜子遮住了,讪讪一笑,“不疼,没事。”

“你真要搬走?”林延适时收回手,掌握住了分寸。

“要的。”

看出她的落寞。

林延想安抚,“我听说秦漫漫在这儿结了婚的,蕴礼应该不会再接受她,你是不是真的误会了?”

“我也想是误会。”谢蓁直起腰,踩下地,崴到的脚踝隐隐作痛,连到心脉,“与其这样说,不如说是周蕴礼太爱她,爱到就算她是有夫之妇都不介意,我继续留下去,不是太不知趣了吗?”

这番话她说得释怀。

但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五年感情,又是家中定下的婚约,哪能说断就断。

“但是都五年了,再深的感情都淡了。”

谢蓁摇头,用最残忍的方式否决他的想法,“五年了,他连我的生日都搞不清楚,却记得秦漫漫的生日,这还不明显吗?”

从来就没有突发奇想的离开,压垮她的也并非那个微不足道的吻。

只是周蕴礼的默认。

他默认让秦漫漫重新站在他身边,有人来,才会有人走。

再平常不过的道理。

无端沉重几分,手机忽然响铃,谢蓁看了眼,脸色微变,斟酌再三,还是接了起来,这下又是另一个态度,声甜又乖顺,“奶奶,怎么有空给我打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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