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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的风透过车窗拂过脸颊,吹散了缠绕在心头的郁结。


「谢谢你啊,庭樾哥。」


周庭樾刚回国不久就冒着得罪路承宇的风险替我出头,是我没想到的。


他是在地震那年出国的,算起来已三年未见,我一门心思放在路承宇身上,年少的情谊早已变得模糊不清。


「听说周伯父喜欢古玩,我爸新拍下一套清朝的茶器,改天我带上它登门拜访。」


生怕他觉得空口道谢不够诚意,我如是说。


周庭樾停顿两秒,笑了,「渺渺,不必和我见外。」


不知是不是错觉,我竟听出了他努力隐藏的,一丝极难察觉的失落,转瞬即逝。


「喏,你的生日礼物。」


周庭樾很快恢复自如,丢进我怀里一个长方形的盒子。


「谢谢,这是……一条项链?」


我玩笑般调侃,「果然是旧的不去,新的不来。」


周庭樾没有笑,沉默地看了我很久,才像老友寒暄般问:


「这三年,你过得怎么样?」


感受到空气波动,是他在我眼前挥了挥手。


我不禁失笑,「别试了,是真的看不见。」


周庭樾握紧了拳,咬牙切齿,「要早知路承宇是这么个东西……」


周庭樾有一双很温柔的桃花眼,脾气也向来温和,惯爱笑着损人于无形,这是我第一次感知到他显而易见的怒气。


有些惊讶,又忍不住因为他的维护感到触动。


「从今晚起,我和他,再没关系了。」


我的语调轻缓而坚定。


从十八岁到二十五岁,我们一起度过七年。


爱一个人我用尽全部力气,放手时也绝不会拖泥带水。


「他配不上你。」


周庭樾顿了下,嗓音发涩,「渺渺,你也该看看……别的男人。」


我只当他是在安慰我,笑着称是。


「对了。」


车子重新启动,周庭樾话题一转,。


「你的眼睛,是有机会可以治愈的,这点你知道吧?」


「嗯,但是有很大的风险,手术失败的话,可能会变成脑瘫。」


我将头转向窗外,即便努力睁大眼,入目仍是黑暗。


「这三年来,我爸妈动用人力财力,访遍名医,但都是徒劳。」


我已经不抱希望了。


周庭樾语气冷静,以医学生的专业身份向我科普。


「视觉神经大部分断裂,确有治愈的可能,但以国内的医疗水平属实冒险,如果能请到国外著名的眼科手术专家的话,倒可一试。」


我苦笑,「美国有个眼科圣手,路西卡女士,但她已经退出手术台专心教书了不是吗,据说千金难求。」


「倒也不一定。」周庭樾笑得狡黠。


如果我双目完好,便能看到他夜色中他发亮的眼,和唇角勾起的,渴望得到夸奖的笑。


「巧了不是,我留学学的是眼视光技术,而路西卡女士——是我的导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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