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叔很快取了药给宁初涂上。
刚才一直忍着,此时她疼的忍不住一颤!
钟叔叹了口气,“好在少爷回来了,你这手要是真废了的话,以后怎么拉琴?”
宁初扯了扯嘴角,“嗯……”
“少爷和你从小一起长大,到底还是念着你的,这要是换做其他人,连进门的机会都没有。”
宁初没有说话了,任由钟叔将自己的手指头一根根包起。
“好了,你先好好睡吧,这几天都在医院照顾你母亲?”
宁初摇摇头。
“她也不是不在乎你。”钟叔低声说道,“她就是……”
“我知道的。”宁初低头,轻声说道,“她其实一直在怪我,怪我害死了我大哥……”
“你大哥的事情又怎么能怪你?你母亲肯定没有这样想,她有多疼你,你不知道?她只是……太苦了。”
宁初笑了笑,“嗯,我知道,谢谢您对我们的照顾,以后……也劳烦您好好照顾我妈。”
“你这孩子,说的好像你要走了一样。”
宁初笑着不回答。
钟叔也没再说什么,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后,转身离开。
宁初慢慢的靠在了床屏上,闭上眼睛。
这里依旧是她的那个小房间。
那天被翻出去的东西现在又堆了回来,空气里弥漫着一股陈年被掀起的腐烂的味道。
挥之不去,无法消散。
宁初没有再想,在外面彻底变成一片寂静后,她缓缓起身,走了出去。
摸着熟悉的扶手,一步步踏上了台阶。
三楼。
在剩下最后几个台阶时,宁初的脚步顿了许久,这才深吸口气,继续往上面走。
书房的门关着,有光亮从门底下透出。
宁初直接朝那边走了过去。
门锁拧开。
男人正坐在办公椅上,听见声音时也不意外,甚至连抬头看她一眼都没有,依旧面无表情的看着手上的文件。
宁初在电脑桌对面站定,“少爷。”
她的声音嘶哑的不像话。
他没有回答,也没有看她。
宁初颤着手去握他的。
冰凉的指尖触碰上他的时候,他终于停下了动作,抬起眼睛。
她脸上已经扬起了一个讨好的笑容。
容砚将手抽出,声音冷漠,“不想笑就不要笑,没有人逼你。”
宁初又用力将他的手指攥紧了。
鲜血慢慢将纱布染透,落在了他的文件纸上。
容砚看了一眼后,倒是没有再动了。
“少爷,我们和好……可以吗?”她轻声说道。
那小心翼翼却又认真的样子,仿佛他们只是两个闹了矛盾的小朋友一样。
容砚眯着眼睛看她。
宁初握着他的手,慢慢的走到他身边,蹲下来趴在他的腿上,轻声说道,“我们和好吧。”
话说完,她又伸手搂住了他的腰,“是我错了,您不要怪我了好吗?我想和您在一起,我哥哥已经死了,我只有您和妈妈了。”
眼泪从她的眼眶掉落,那一双湿漉漉的眼睛就看着他。
容砚看了一会儿后,手轻轻的扣住了她的下巴,“那你会一辈子留在我身边吗?”
“会。”
容砚顿时笑了起来,“是吗?可是我今天收到了一份很特别,很惊喜的礼物,你知道是什么吗?”
看着他的笑容,宁初突然有些不安。
而那个时候,他也将盖在文件下的一张纸拿了出来。
在看清楚那东西是什么时,宁初的眼睛顿时瞪大!
——是她的录取通知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