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
钟叔看了看病房中颤抖不已的宁初,又看了看身侧的人,到底还是小心翼翼的开口,“少爷,这里我来看着就好了,您先回去吧。”
“无妨。”
容砚低头点了支烟,说道,“闹成这样我也有愧,还是在这里等着安心。”
有愧?
钟叔看着眼前人的样子,可真的是看不出有半分愧疚。
相反,他似乎……很满意这样的状况?
这想法刚上来钟叔都被自己吓了一跳——他们少爷心地善良,怎么可能会是这样的人?
而且说到底,这次也的确是宁初做错了。
就在那时,容砚的声音突然传来,“钟叔,我家里书房中有份文件很重要,不如您跑一趟去帮我取一下吧?”
钟叔连忙应了一声,“是,我这就过去,那这边……”
“我来看着就好。”
“是。”
钟叔再没有说什么,直接转身离开。
容砚依旧站在那里不急不忙的抽着烟,一直到钟叔的身影步入电梯后,他才慢慢将烟头掐灭,走入病房。
宁初一直低着头坐在那里。
——黑色的皮鞋很快出现在她的眼前。
但她没有抬头,也没有动。
容砚轻笑的声音很快传来,“闹成这样,你可满意?”
宁初的肩膀微微一抖,却依旧没有回答。
容砚又笑了一声后,直接抬手,将她的下巴扣住,强迫她抬起头来!
“说话。”
“这句话,应该是我问少爷您才对。”
面对容砚那仿佛要滴出水的脸色,宁初只轻声问道,“这个结果,您可还满意?”
“郁宁初,你现在是在质问我?”容砚的手指慢慢收紧了,手背的青筋一条条暴起,郁宁初的脸色也逐渐变的苍白。
但她没有求饶,他也权当没有看见,只说道,“你做对了什么?向戚瑶出卖我的消息,擅自收下别人的礼物,昨天彻夜不归,又和萧与卿厮混在一起,郁宁初,你自己说,这些事,你都做对了什么?”
他的声音越发阴沉,牙齿也一点点咬了起来,“郁宁初,你做这些,想过后果吗?”
“你会害死你母亲的。”
宁初的脸色原本是平静的。
在听见他这句话时,她的表情终于变了,眼睛也猛地看向他!
“还有萧与卿,你以为他能护着你?”
话说着,容砚轻笑了一声,“萧家的确不错,只可惜萧与卿是个废柴,他现在有的一切都是他爸给他的,你信不信,我明天就能让他消失在姜城?”
“你要做什么?这一切都跟他没关系!”
宁初的声音都在颤抖,容砚笑,“你很紧张?所以,你之前都是在骗我的,对吗?”
宁初没再回答。
容砚的眸色一沉,手指也扣得更紧了几分,“说话。”
“他是我朋友。”宁初说道。
“朋友?”
嘴角的笑容一点点的消失,“郁宁初,我之前是不是跟你说过,让你离他远一些?”
“昨晚,是他送我去的医院。”宁初看着他,说道,“他还说,他相信我不会偷东西。”
“他甚至都不知道事情如何,只坚定相信我,我不会是一个小偷!但少爷您呢?您只会逼着我给人道歉!”
她的眼泪掉了下来。
砸在了容砚的手背上。
那捏着她下巴的手到底是松开了一些。
容砚慢慢的抿起了嘴唇,垂下眼睛。
她的眼睫毛在不断的颤抖,额头上的伤口早已裂开,纱布上的血迹甚至都已经干涸,湿漉漉的眼睛正盯着自己看。
——通红的一片。
他哑着声音,“你不道歉,是想被拖到院子里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