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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萍的老家在西北某山区,交通不便。

我们换了几种交通工具,火车、大巴,最后乘上了三轮车。

眼见着车窗外的景色越来越荒芜。

王萍轻装上阵,就拎个挎包。

反观我拖个大箱子,背后还背了个登山包。

王萍笑话我「把家都背来了」。

我笑了,她说得还真没错,箱子里和包里装的可都是我的「家人」。

路上箱子磕碰了下,拉链开了,里面滚出大大小小几十个姿态各异、惟妙惟肖的人偶摆件。

王萍好奇地看了眼,眼珠子都差点惊掉下来。

她捡起滚落在她脚边面庞瘦削、毫无血色、身着白色长袍、头戴白色高帽的摆件,有点不可思议。

「这……这个好像白无常啊!」

王萍又指着我手中身量较小、身着黑袍、头戴黑色高帽的摆件:「那是黑无常?」

「天哪,你包里装的就是这些?」

瞥见黑无常的嘴角似乎扯开了一个小小的弧度,我赶紧接过王萍手中的摆件,又三两下将散落在地上的收进箱子里,拉好拉链,笑了笑:「一点小爱好嘛。」

王萍嘟囔着「还真是古怪的爱好」,倒也不再多问。

折腾到傍晚,我们总算赶到一个与世隔绝的小村子。

王萍家就在半山腰上,一个大院儿,里面是几间瓦房。

房屋四周黑气缭绕,山上本就冷,踏进院子的一刹那,温度更是硬生生低了好几度,我都忍不住打了个寒噤。

一口漆黑的棺材,停放在堂屋正中。

一旁蹲着几个人在烧纸钱。

我有点疑惑,明儿就是年三十,这是做什么?

也没听说王萍家有谁去世了啊。

虽说我是不避讳这些,不过在一般人眼里,家里正在办事,贸然把无关的同学带到这里,挺不礼貌啊。

「这是我同学田丝丝,」王萍把我介绍给她的家人,手指了指棺材小声地说,「那是我哥。」

几人忙放下手中的事,围过来上上下下打量我。

一个头发花白的老者递给我一叠纸钱:「跪下烧纸。」

我:「?」

不好意思,这个我是真不能答应,我怕棺材里那位受不起啊。

在我断然拒绝后,几人脸色都不太好看。

还是王萍过来打了圆场,又拿了些吃的给我,安排我住在东侧的一间房。

只是那些食物,散落在碗口边沿的白色粉末让我一眼看出端倪。

要出幺蛾子的节奏啊。

无妨,我轻吹口气,食物就被成功过滤,吃了无公害食品。

饭后我再三跟王萍说天亮前不要叫我,更不能进我的房间,王萍满脸复杂却也点了头。

那间屋子古怪得很,墙壁上贴着大红的喜字,床上的床单、被套也是红色的,而屋里摆放的物品有很多却是白色的纸扎的。

床头还立着两个纸扎的童男童女。

不过我也没工夫细想这些,都快十点了,那些家伙肯定等急了。

再不下去估计他们得爬上来找我!

我赶紧从包里取出黑白无常的小摆件放在床头,向他们鞠了一躬:「辛苦两位啦,等我回去给你们烧泸州老窖和黄鹤楼!」

黑白无常似是撇了撇嘴,一副没精打采的样子。

我一咬牙:「给你们烧茅台和华子!」

再看那俩鬼的嘴巴张得老大地在笑,啧啧啧,胃口越来越大了!

这下放心啦,我赶紧躺上床,闭上双眼的刹那,我进入了另一个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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