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玦熬了中药给她喝,比胆汁还苦。
他还在里面放了许多零食,红的白的蓝的,花花绿绿。
叶蓁蓁发誓,那是她吃过最恐怖的黑暗料理。
从此,她坚决反对陆玦进厨房。
天才也是有短板的,陆玦不会做饭。
墙上挂着的小电视里,在播放着直播。
苏旭林手里那份稀土报告,被镜头拉近切大了呈现在屏幕上。
“开始了啊。”叶蓁蓁剥开糖纸,把水果糖塞进嘴里。
话梅味的。
是她最喜欢的话梅糖。
不过她这个病以后血糖怕是控制不住,糖尿病时刻准备,不能肆意地吃糖了。
她和陆玦在十大财团中最先找上白氏,是因为无意中发现油田下的稀土矿。
白氏守护地很好。
这是一个令人尊敬的家族。
叶蓁蓁把直播关了,拉着毯子躺下,合上眼。
有太多事等着她去做,她得休息,不能倒下。
“活下去。”叶蓁蓁呢喃着,给自己的潜意识下命令,很快陷入了昏睡中。
活下去。
拼了命,咬住牙,活下去。
……
“咔哒……”船舱的门轻轻打开,沉稳的步伐由远及近,最后停在了床前。
阿玦站在叶蓁蓁面前,静静地看着她。
大概因为疼痛,她睡的很不安稳。
脸色因为刚刚喝了药,稍稍有了些血色,但额头沁出了虚汗,看起来憔悴不堪。
她很消瘦,脸颊都凹进去了,但跟别的绝症晚期病人病态的瘦骨嶙峋相比,她看起来像个有些虚弱的普通人。
病了五年,能保持现在这个身形,平日里一定非常拼命地在吃东西,哪怕吃不下也要往嘴里塞。
闻到中药味就扭头,已经形成生理反感,药应该也没少吃,大概是有点效用的就都拿来吃。
把自己当成小白鼠,一方面不肯手术,一方面又拼了命地找生存下去的方法。
这几年,一个人该经历了多少事,又是怎么熬过来的?
阿玦想到直播回忆里她总是阳光明媚的笑容。
小太阳永远充满了能量。
“唔……”叶蓁蓁在睡梦中痛苦地呻吟了一声。
阿玦布满狰狞疤痕的脸挣动了一下,右眼角的一处伤口,隐隐有血丝渗透出来。
他缓缓抬起右手。
最终,在快要触碰到她的脸时,手指蜷了下,一把扣住了自己的左手腕。
手指摩挲了下,腕上似乎缺点什么。
……
云州边境。
车队在丛林里的一棵古榕树前停了下来。
山路难走,除了越野车型,其他豪车都不得不留在了山脚。
刮擦地面目全非的库里南后座门打开,小不眠先背着自己的小书包跳下车,手里抱着编码器,谨慎地审视着前方的古榕树。
“是这里了,易叔叔,那就拜托你进去探探情况吧,万一里面有什么机关。”
小朋友说完,很认真地加了一句:“要小心哦。”
“她跑了。”
古榕下,小朋友抱着从石龛里找出来的小黑匣子,小手戳着匣子里一只小巧的追踪器。
眼睛眨了眨,又眨了眨。
易步义手足无措,“小少爷,别……”
别哭啊!
“陆总……”他看向一旁始终没有说过话的陆总。
戴着面具的男人站在甬道一侧,正看着岩壁。
小不眠抬头看了易步义一眼,又看看远处一直沉默不语的父亲,随即低下头,一声不吭地拉开小书包拉链,把那只黑色匣子放了进去。
“这是……”易步义往里走近岩壁,顿时愣住了。
这上面贴着的照片和寻人启事,不就是这几年失踪的那些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