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体形原因,
我看着像是会欺负人的。
陈淮之看着像被人欺负的。
所以家长都不放心。
我们的幼儿园是在家里请的私教。
直到小学才去的学校。
离开了父母的视线,陈淮之简直像是脱缰的野马。
完全暴露本性。
我的不爱学习是含蓄的。
他就差把不爱学习写在脸上。
明明是一样的零花钱。
我文具齐全,他连个书包都没有。
笔捡同学不要的,橡皮捡我用剩的。
一张草稿纸能用一个星期。
五十八的哈根达斯,天天请我吃,眼都不眨。
五块八的笔记本,打死不买,看都不看。
主打一个「只要谈学习就没钱」。
那时候流行用本子叠大菠萝和大炮。
他舍不得买本子。
于是把书都撕了,叠了整整一抽屉。
要不是怕被揍,他还想把我的书也给撕了。
那时候我才深刻明白,陈阿姨为什么每次骂他人模狗样了。
他文静的外貌主要起到一个造型上的作用。
和本人性格半毛钱关系都没有。
他动脑子,我动武力。
我们趴在大孩子中间玩弹珠、赢卡牌。
玩腻了,就二手卖给别人。
甚至在他的怂恿下,我们逃课去抓蚯蚓,偷偷爬树、摸鱼。
后来,
校长种的发财树只剩个光杆杆。
养的小金鱼也被气死两条。
校长说,要不是看他长得太可爱,早就揍他了。
我俩每天的衣服不是脏就是破。
我妈一度怀疑我不是去上学,而是参加特种兵大作战。
老师找到我俩。
她问我们的父母是干什么的。
他:「挖矿的。」
我:「养猪的。」
老师安慰我们劳动最光荣。
她摸了摸陈淮之的头,拿出两张贫困申请表。
陈淮之一脸茫然。
「老师,我们家挖的是私人煤矿。」
老师:「......」
她欲言又止,想把表递给我。
我:「老师,我们家有三十万头猪。」
老师:「......」
我们每天在学校不干正事。
藏得再好,终究因为一张成绩单暴露了。
满分一百。
我考五十,他考二十五。
一开始,陈阿姨和我妈还会到学校开家长会。
次数一多,谁都不肯过来。
互相推托。
陈阿姨说,陈淮之以后是宋家人,让我妈去。
我妈说,我以后也要喊陈阿姨妈妈,让她去。
最后她们越想越气。
说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干脆无差别揍了我们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