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放下行李，在小楼里走了一圈。

里面的东西基本上都清空了，只剩下几样简单的家具，用来遮尘的白布上，早就落了一层灰。某些僻静的角落里，还挂上了黏腻的蛛丝网。

我上网找家政公司，请他们派人来打扫，可他们一听说是这里，都忙不迭地拒绝了，即使我出十倍的价格，也没有人敢接单，一个个电话挂得还贼快，像是多说一句话，就会被鬼缠上似的。

没办法，我只好自己动手了。

为了减少打扫的麻烦，我决定只在一楼活动，一楼是起居室，还配备了一个保姆房。我就住这个保姆房吧，不大却也够用了。

打扫的时候，发现了不少奇奇怪怪的东西，什么朱砂佛香黄符纸，真是五花八门眼花缭乱。

我觉得好笑，把它们统统丢进了垃圾桶。

收拾完后，已经是傍晚了，肚子也饿得咕咕叫，于是去外面找点吃的。

小楼对面，有一个  24  小时便利店。当我走进去时，里面的人都用异样的眼神看着我。不管是收银的老板，还是闲逛的顾客。

肯定不是因为我的脸，我外出时都戴好了口罩。

我无视他们，拿着选好的东西去结账。

「你是新来的洗屋人？」老板一边扫码，一边好奇地打量着我，「小伙子，我劝你别去蹚这个浑水了！你的上一个同行，已经把命丢在那里了！」

「我不会的。」我傲然答道，「接下来的三个月里，我每天都会光顾你的生意，多准备点泡面火腿肠吧，我就好这一口。」

说完，我扬长而去。

「三个月？」背后，传来一声嗤笑，「我敢打赌，你绝对熬不过三天！」

回去的时候，我绕着小楼走了一圈。既然要住在这里，就要了解一下它的基本环境。

在后面的巷子里，我遇到了一条流浪狗。它趴在一个窨井盖上，颓靡地耷拉着脑袋。

这是一条拉布拉多，有一身跟阿黄一样的黄毛。只是毛发已经晦暗打结，看上去很瘦很虚弱。

它脖子上有个项圈，从前应该是有主人的，不知道怎么会流落街头，变成了现在这样。

我蹲下来，把刚买的那根火腿肠喂它。因为阿黄的缘故，我对所有的狗都很有一种特殊的感情。

它吃得狼吞虎咽，应该是饿了很久了。

「明天还在这里等我，我多带些吃的给你。」走的时候，我拍了拍它的头。

那双乌溜溜的黑眼珠告诉我，它听懂了。

其实，狗比你想的要聪明。

吃泡面时，我打开了电视机。没有什么想看的东西，只是为了有点声音。

如果真的有鬼就好了，可以跟它们聊个天，或是斗个地主打个麻将什么的。

自从阿黄走后，我连个说话的对象都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