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安歌失去孩子后,心彻底变得灰暗,彻底不再妄想什么了。
她的眼神不再明亮,充满灰败死寂,表情木然,活脱脱像一具行尸走肉。
薄绿看不下去,抱住了沈安歌,“公主,我们离开这里吧,薄绿带你离开这里,永远不再回来。”
薄绿没再唤她王妃,在她心里,她不是这里的王妃,而是黎国最骄傲明媚的小公主,这个偌大王爷府,始终没有她们半点容身之处。
沈安歌目光木然的看向窗外,没有说好,也没有说不好。
薄绿强忍住哽咽,“我们去黎国,去看陛下和皇后,他们的墓碑想来也很久没人打扫了,等我们离开这儿,我们就在陛下和皇后旁边买下一座院子,守着他们一辈子好不好?”
听到父皇和母后,沈安歌的目光终于有了片刻变化,薄绿见状,忙趁热打铁道:“不过出城需要令牌,我今晚便会去王爷书房偷,公主,你云心的在这儿等我回来,等我拿到令牌,我们就立马离开。”
等到深夜,薄绿就蒙上一层黑布,身手轻盈的潜入傅南风的书房。
沈安歌则在房里默默等待。
包袱已经收拾好了,可是,沈安歌一直等到了天色微亮,也没有等到薄绿。
她强撑着最后一丝力气,正要出去找时,她推开了房门——
一具惨死的尸体,横在门前。
沈安歌瞳孔猛缩,寒气直冲天灵盖。
“薄绿……薄绿……”
她颤抖着叫着薄绿的名字,可却没有得到丝毫的回应。
薄绿大睁着眼死不瞑目,张开的嘴里面,一截舌头被割下,不翼而飞。她的双手双脚上遍布深可见骨的伤痕,手筋和脚筋都被挑去。
只是一眼,就能看出来,薄绿生前遭受了怎样的折磨和拷打。
沈安歌脑袋嗡鸣作响,扑通一声跪坐在地,伸手去抚摸薄绿的双眼。
然而那双眼,不论她怎么合,也合不上。
怎么会这样?
忽然,耳边传来奴仆们的闲聊声:“听说昨晚王爷抓了个窃贼,已经杀了以儆效尤。今早让我特意把尸体搬来南氏的屋子,啧,真是晦气!”
“王爷为此还在书房发了好大的火,让我们严加看管她,别让这位跑了......”
“要我说,没了王爷宠爱的南氏连婢女都不如。当初王爷还不是为了陶姑娘才娶的她,结果她还真把自己当金凤凰了,现在还不是个没毛的山鸡......”
似乎人人都可以往沈安歌的头上踩一脚,吐唾沫,大肆嘲笑她的伤痛,漠视人命。
沈安歌凄凉一笑,越笑越大声。
她猛地吐出一口血,昏死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