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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竿,你说姜吟到底在看谁?”

苏桓风用眼神向姜吟打了好几个招呼,也没得到回应,烦躁的凑到赵璟竿身边,不悦的问,“她频频往这边看,又不回应我,她是不是害羞了?”

想到一种可能,苏桓风只感觉自己胸口不太舒坦,“她莫不是在看江隐?”

“那姓江的有什么好看的,今儿猎场上,我便要让她看看,到底谁才是她值得托付的好儿郎!”

苏桓风十分聒噪。

赵璟竿面无表情的往姜吟那方看去,正好看见她瓷白小脸,低头一笑,微露娇羞,侧身与自家庶妹说些什么,说到有趣处,又盈盈抬起美目,向这边看了看。

那黑鸦鸦的长睫,隔了这么远还能看得一清二楚,樱唇微启,唇边泛起的笑意,仿佛未融的三月春雪,干净澄澈,叫人移不开目光。

她就那么端坐在席位上,一身天水碧的劲装,简单清爽,乌黑的秀发挽成漂亮小巧的螺髻,清隽秀雅。

他心口微动,剑眉微蹙,胸口弥漫着一种说不上来的莫名情绪。

“阿竿?阿竿,你在听我说话没?你说姜吟她……而且……我觉得她跟外人口中传言的完全不同……就是总感觉不像个十五岁的姑娘……反而……阿竿……阿竿?”

苏桓风在耳边嘀嘀咕咕的说些什么,声音却渐疏渐远。

赵璟竿目光散漫,骨节分明的手指端起桌上的琉璃酒杯,仰头喝了一口。

一杯酒喝完,酒杯被轻轻放在桌上,他薄唇紧抿,长眸微动,正巧与对面的姜吟视线相接。

不过,姜吟飞快移开了视线,就好似不认识他这个人一般。

看到这儿,赵璟竿才感觉胸口的那抹烦躁越发深刻了些。

“圣上到——”

“皇后娘娘到——”

很快,宫中内监的唱和声高高扬起。

猎场上随即响起长长的号角声,帝王仪仗队徐徐走来,冬猎快要开始了。

姜吟收回视线,看着东黎的帝后相携走上龙凤宝座,然后跟着大家一起齐齐跪拜在地,高呼万岁千岁。

天启帝抬手让大家平身。

姜吟这才撩起裙摆站起来。

也正在这时,她看见姜嘉脸色苍白的从后面的帐篷处溜进了席位中间,惊惶不安的跪下,又假装淡定的起身坐下。

圣上坐得甚远,居高临下的看着底下少女们花团锦簇,年轻公子们风姿俊逸,满心欣慰。

又谈到东黎的立国和攘除外贼的决心,因而先是一一给在边疆抛头颅洒热血的武将们进行了封赏。

这其中最值得嘉奖的便是镇国公世子赵璟竿。

边关初定,世子爷年仅二十五岁,回汴京任职,第一个职位便是从二品的殿前都指挥使。

众人一片哗然,纷纷开始恭贺镇国公府。

席间的少女们各个春心荡漾的望着那龙章凤姿,挺拔如玉的男子,羞得满脸通红,心情激动。

“世子爷至今还未娶亲,怕是今日之后,镇国公府的门槛儿都要被媒人踩塌了。”

“世子爷长得也俊朗,只可惜皇后娘娘也想让世子做驸马,怕是我们这样的人家,攀不上国公府的门第。”

“哎,谁说不是呢。国公府一门忠烈,世代都是长相俊美的男子,世子爷又是这一代的佼佼者,谁不想嫁给他?”

“就是不知道世子爷有没有自己心仪的女子,这都快二十五了,旁的男子这个年纪孩子都能下地跑了,世子爷身边却还连个暖床的女子都没有。”

众人窃窃议论。

唯有姜家几个姐妹,因姜嘉突然到来,在底下悄声说话。

姜婉惊诧,“大姐姐怎么来了?”

姜霜也满脸疑惑,毕竟发生了昨晚那种事儿,要是她,她肯定没脸再来这种场合……

姜吟表现淡定,笑而不语。

反倒让姜嘉气不打一处来,“我怎么不能来了?今日是冬猎,这么好的日子,我作为东平伯府唯一的嫡女自然要到场。”

“大姐姐。”姜霜咬了咬唇,细声提醒道,“二姐姐也是咱们伯府的嫡女……”

姜嘉冷嗤一声,“就你有嘴!你一个大房的人,跟二房混在一起成何体统?”

姜霜被吼得红了眼,低声道,“我们是一家人……二姐姐也是姐姐。”

姜嘉嘲讽道,“吃里扒外的东西。”

姜霜委屈了,低下头不再说话,反正以她的口才也争论不过姜嘉。

姜嘉有几分得意起来,偏过侧脸,看向姜吟,“姜吟,别以为你凭几句花言巧语就能笼络了我大房的人。”

姜吟淡淡开口,“大姐姐不觉得你这般口出恶言的模样很丑陋么?”

“你胡说什么?”

“大姐姐不信看看四周,大家都是用什么目光在看你。”

姜嘉低着头左右一看,果然见四周几户人家的夫人姑娘往她这儿看了看,又窃窃私语了几句。

“她昨晚不知道被什么人绑在马厩里,一晚上,谁知道发生了什么。”

“听说可阴森恐怖了,她那根柱子上,还写了冤魂索命四个大字。”

“阿弥陀佛,怎么会有这种事儿,莫不是招惹到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了。”

“江家虽是寒门,但也是要脸面的,还肯要这种媳妇儿么?”

紧接着,便流露出鄙夷嘲笑的目光。

就连对面席位上的江隐,也在对上她目光时,眼神犀利淡漠了几分,她甚至从他那冷淡的目光中看出了几分鄙夷和嫌恶。

姜嘉脸色一阵青白,顿时感觉如芒在背,恨不得挖个坑把自己埋了。

她恨恨的剜姜吟一眼,眸中闪过一丝精光,“姜吟,你给我等着,我要你好看!”

姜嘉志得意满的话都让姜吟开始怀疑,上辈子,她的名字是刘氏从中作梗报上去的。

姜吟挑眉,“好啊,那妹妹就拭目以待了。”

……

时间一晃而过,赵璟竿受封之后,天启帝便朗笑道,“今日乃是我东黎冬猎盛会,自然还是如往年一样,由朕抽出头箭手,为我东黎儿女射出这猎场第一箭。”

场上所有人顿时齐齐往圣上看去,有期待,有紧张,有淡然,有泰山崩于前对的不动如山。

唯有赵璟竿一人,端坐席位,长腿分开,玄墨长袍衣摆落地,手肘支在膝上,气势敛于内而震于外,气质魅惑冷艳禁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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