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主任是个打扮精致的三十多岁的女人,其他同学都在私底下说她势利眼,对家里有钱的同学永远都是笑脸相迎,对其他人则是一副欠了她八百万的拽样。
她找易朝聊这学期的费用时正好被我遇见了。
每学年的学费交不起,校长看你可怜也给你免了,但这些基本的费用你得交,人上面来催我好多次了,你总是拖着算怎么回事,就那么几千块,又不是几万块,怎么交不起?
女人巴拉巴拉地说了一大通。
沉默了许久的少年开口:我会交的,叶老师。
女人翘着手端起精致的咖啡杯浅抿了一口,语气里是满满的讥讽:会交?怎么不见你交?人颜轻月转到我们班里来,上下打点都花了好几万,人说什么了吗?你这样算怎么回事?
眼见着她这话扯到我身上,本来站在办公室门口犹豫不决的我果断地喊了声报告。
抬眼见是我,坐在椅子上的女人立刻换下了那副尖酸刻薄的嘴脸,温柔地问我:呀,轻月来了呀,过来坐,有什么事吗?
来交转班要填的一些资料。
嗯,坐这边,老师帮你看看。
接着她又对易朝摆摆手:你先回去吧。
少年抬脚往门的方向走,薄唇紧抿,额前垂下的碎发挡住了他漆黑的眼眸,看不清情绪。
擦肩时,我抱着资料的手肘正好擦过他的腰部的校服布料。
我不经意抬眸,正好遇到他斜过来的眼神。
下一秒,移开。
他面无表情地往外走。
从办公室里出来后我去了一趟小卖部。
最喜欢喝的那款酸奶放在加高冰柜的最上面一格,平时用来踩的小凳子不知道放哪去了。
我踮脚伸手去够时,指尖只能堪堪触到冰凉,太高了。
旁边突然传来一声漫不经心的嗤笑。
个高身正的少年正单手揣兜依靠在旁边的冰柜,唇角微弯。
在我的注视下,他拉开柜门,抬手,拿下最高层的酸奶。
将酸奶在手里装模作样地看了看,然后——
又抬手,当着我的面放了回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