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握住门把的手缓缓垂落。

男人的冷漠如嘲讽的利刃,告诉许砚秋,她的坚持和挽回,是多么可笑。

许砚秋凝着眼前的门,白着脸后退几步,落荒而逃。

混混沉沉的回到县医院,刺鼻的药水味终于拉回了些许意识。

刚到病房外,便听见外婆熟悉的嗓音传出:“我没事,不用……”

许砚秋黯淡的眸光一亮。

外婆醒了!

顾不得一身的风尘仆仆,她撒腿奔了进去。

却见医生站在病床边,苦口婆心劝着:“您大脑里还残留着血块,拖得越久,就会引发严重的脑出血,必须赶快转去首都医院治疗。”

老人捏着陈旧褪色的存折,抗拒地摆手:“这钱是我给囡囡存的,我这把老骨头都快入土了,花钱就不值当了……”

许砚秋听得心骤然收紧。

“外婆。”

她轻轻叫了声,声音沙哑的连自己都认不出。

看见她,外婆苍白的脸顿时浮起了笑:“囡囡。”

亲昵虚弱的呼唤像槌敲着许砚秋的胸膛,她上前握住老人冰凉枯瘦的手,自责卷着痛占据整颗心。

外婆撑着笑,爱怜地摸着她的脸。

看着无言却各自红了眼的祖孙两人,医生于心不忍:“老人家的病情不能耽搁,如果你同意转院,我可以立刻联系首都的医院,今晚六点就能走。”

“转!当然要转!麻烦您了!”

许砚秋回答的没有一丝犹豫。

得到回答,医生才舒了口气离开。

贴着外婆长满老茧的掌心,许砚秋混乱的心终于得到一丝平静。

几番努力,她才咽下满喉酸苦:“外婆,去首都治病吧,囡囡陪着你,无论花多少钱,我们都能挣回来,但命只有一条,囡囡不想失去你……”5

“听说首都很繁华,我们在那儿工作生活,不回来了好不好?”

外婆看着她,明白了什么似的叹了口气:“不回来?你那么爱青云,舍得他吗?”

一句轻问如巨石砸在许砚秋心头,疼的泪水滚出眼眶。

她摇摇头,泪眼里含着坚决:“我只是明白过来,爱他不会有结果,所以我不爱了,也不要了……”

半晌,外婆温柔擦去她脸上的泪:“好,无论囡囡做什么,外婆都支持。”

当天中午,医生帮着联系好了首都中心医院,许砚秋赶回部队家属院。

将因为二流子来闹事,被妇联主任谈话时收到离婚申请报告翻了出来,签好字后交给妇联主任。

傍晚六点,初雪突至。

许砚秋带着外婆,头也不回地踏上前往首都的火车。

看着窗外逐渐模糊的月台,许砚秋眼眶酸涩。

再见了,沈青云。

晚上十点。

一辆军绿大卡停在部队外,身穿迷彩服的沈青云匆匆下车,大步往家属院去。

风越来越大,他的心忽然乱了几分。

之前虽然嘴上说着让许砚秋吃吃苦头,但只是场面话。

他越冷漠,上级碍于人情也会帮着说好话,以后,她在家属院的日子才更好过……

跟营长谈完话后,他就去了公安局,但路上突然接到任务,只能把接许砚秋的事先搁置,没想到忙到这么晚才回来。

现在,她应该回家了吧?

沈青云从怀里拿出支新的派克钢笔,摩挲间,一会儿想起许砚秋拨弄算盘时的认真模样,一会儿又是她被公安带走时的惶恐……

污蔑她盗窃,确实吓到了她。

沈青云收起钢笔,有些踌躇。

只送支钢笔道歉,她会接受吗?

她一向听外婆的话,不如过两天把老人接过来陪陪她……

这么想着,沈青云加快了回家的脚步。

一上楼,就见自家门半敞着,灯光从里照着走廊。

许砚秋特地开着灯等他?

从前她也这样等过,但不知道为什么,这一次,沈青云心头前所未有的紧张。

他正了正衣服,正要推开门,却听见沈母和赵喜梅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

“大娘,您可真聪明,跟许老太说青云哥要离婚,让她来找许砚秋时被车撞,许砚秋果然吓得交了离婚申请报告。”

“早知道动那老太婆就能让许砚秋离婚,我也用不着把许伟找来闹事,还让二流子故意谣传勾引她,让这俩人去找许砚秋麻烦,可费了我不少钱!”

沈青云紧缩的瞳孔颤了颤,怒火几乎在瞬间淹没了理智。

‘砰’的一声巨响,门被大力踹开!

沈母和赵喜梅一惊,错愕转头。

只见沈青云站在门口,黑眸阴鸷,整个人散发着让人窒息的压迫气息。

沈母强作镇定,试图安抚:“你听妈解释,妈做这一切都是为了你好,许砚秋那种货色只会拖累……”

“够了!”

失望、愤怒和懊悔揪着心,沈青云握紧拳的手骨节都泛了白:“无论许砚秋怎么样,她已经是我结了婚的妻子,这辈子,我也只会有许砚秋一个老婆!”

说着,转身就要去找许砚秋。

沈母气性也上来了,这么多年以来,沈青云头回这么跟自己说话,还是为了一个她从来看不上的女人!

她直接把一份签好字的离婚申请报告扔出来:“你不用找了,这离婚报告许砚秋已经签了字,她早带着那老太婆远走高飞!你这辈子都找不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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