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舅几乎满眼泪水朝我喊着。
椿,又叫春色,简单的说是紫色,在国内自古以紫为尊,椿的价格远高于绿,分为红春,蓝春,紫春,而老舅手里这块,极有可能是紫罗兰!
光是边角料打点坠子玉牌的钱,都够救我妈。
更不要说,这大小能一定能开个镯子。
老舅擦完之后,更加确信。
他一把紧紧抱着我,用力哭着说道:“好外甥!有本事!”
“你先去医院,老舅去翠微阁把他切开!”
“你妈,咱姐,有救了。”
我本来想和老舅一起去。
但医院打来电话,说我妈情况变得更不乐观了,让我马上去一趟。
我没得选,反正紫罗兰是跑不了。
“老舅,你稳妥点。”
老舅还是很激动:“叶子啊,我和你爸当初的理论没有错,你爸死得真冤,我们没有错啊啊啊!”
说完,老舅转身回翠微阁。
而我回去医院。
医生告诉我,我妈情况很严重,如果今晚挺不过去,就麻烦了。
我心揪到了极点,如果我妈挺不过去,要这紫罗兰又有什么用。
在医院,我整整祈祷了一晚上。
一直到第二天早上,我妈还在抢救。
福无双至,祸不单行。
早上,当地的警方通知我。
我老舅死了,死在昨晚我离开的那座桥,是跳河的,现在遗体还没捞到。
桥上的血迹显示,有大量搏斗的痕迹。
我脑子里轰隆隆的。
也就在当天,附近最大的公盘腾冲万花楼以天价,卖出一块紫罗兰编号47,正是我老舅要去切的紫罗兰。
听到这个消息,我脑子里嗡嗡的,一屁股坐在地上,嚎啕大哭。
老舅没了。
紫罗兰没了。
我妈的救命稻草,也飘走了!
如果我跟上去。
如果我和老舅一起去。
或许这一切就不会发生。
中午时分,警局来通报老舅的死讯,整个镇上的人都来了。
首当其冲是我舅妈,她哭成个泪人。
嚎啕的声音,撕心裂肺。
我不敢直视舅妈的眼神,愧疚在心底,陈杂五味。
傍晚,我把最后的一点零钱拿出来,买了几瓶白酒想喝个死自己。
似乎喝醉了麻醉了,那些痛苦就撕不开我的心。
直到我妈,回来了。
她从医院里逃了出来,手上的血是扯断了输液管,嘴边也有血,面容憔悴到极点。
来到我面前,我妈一巴掌狠狠扇在我脸上。
那眼神,似乎后悔生了我。
“昨晚去哪了。”我妈身体哆嗦颤抖的问道。
我低着头,不敢说话。
我妈又扇了我一巴掌,加大分贝问我!
“去哪了!”
“你敢去不敢承认吗!!!”
我不敢抬头,只是低声说:“我,我没赌……是老舅……”
我妈打断我的话,哭得眼泪和鼻涕都分不清。
“陈叶,你爸死的时候,被人分尸!两只手,因为赌石被人砍下来扔进火锅里!”
“你为什么就非要本性难移,和他一样当一个赌鬼!!”
“你,你……”
“啊啊啊啊!!”
我妈哭着哭着,嚎啕起来。
她用手捂着左边心脏位置,疼得抽搐。
我不知道怎么安慰我妈。
她的所有痛,都来自望子成龙,和我的不争气。
“妈,对不起……”我只好走过去,不停用手拍打着我妈的背。
我知道我妈这些年,承受的太多。
我不敢开口问她关于我爸和我舅的事。
她这辈子最爱的两个男人,就这样因为赌石死在她面前,甚至连个完整的尸体都没有。
刚准备说话。
舅妈已经出来了。
我忙擦擦眼泪,上前拉着舅妈的手说:“桂兰……”
啪。
舅妈抬起来手,一巴掌就扇在我妈脸上。
“李玉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