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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庭上绑匪指控她,父母怀疑她,律师拿出铁证,她百口莫辩,过去是,今天也是。

“怎么不说话,哑巴了?”

“心虚的吧?”

风将雨吹进来,打湿了她半侧衣物,她站在寒风下,接下了这份控诉,“是我不对,是我的错……”

话一出,谷薇几人都愣了,那样高傲的人,竟然这样低声下气同她们言语。

正色了番,谷薇哼笑一声,“现在知道是自己的错,当初在法庭上怎么不承认?”

方元霜没有争辩,被推了两把,身子跌入雨中,摇摇欲坠。

看不到她的反扑,失了趣味性,段寒成按灭了烟,正要坐回去,楼下的争执激烈了些,大约是被方元霜唯唯诺诺的样子激怒,谷薇抬手打了她一巴掌。

周嘉也顿时站直了,等着方元霜的反应,可她只是捂着自己的脸,没有动,谷薇抓着她的胳膊一推,她滚下了台阶,会所旁的保安被惊动,围了上去。

好在伤得不算严重,摔一跤,挨一巴掌,比起一条鲜活的人命,还是轻了许多。

方元霜湿透了,瑟缩在车子后排,与她并排而坐的是段寒成,二人一个云淡风轻,舒展淡漠,一个凄楚灰败,犹如丧家之犬。

完全不像是该出现在同一空间的人。

车子里是备着毛巾的,段寒成没有拿给方元霜,但如果她开口求一求他,他兴许会大发慈悲。

就像之前那样,她拽着他平整的西服袖口,娇嗔着:“寒成哥哥你帮帮我嘛,就一次……”

可他不知道。

长久得不到回应的求助是会令人死心的。

哪怕再次拥有了博同情的机会,方元霜也不会再开口了,南墙撞多了,是会疼的。

“嘉也去找徐京耀了,我送你回去。”段寒成开口撇清干系,跟方元霜坐在同一排,中间却好似相隔很远。

方元霜的口吻比他更加疏离,“其实……我可以自己回去的。”

这下倒成了他自作多情了?

段寒成嘴角是自嘲的弧度,“这是嘉也的嘱托。”

言外之意,不是他要多管闲事。

“我知道的。”

段寒成没有看她,却可以感觉到她好似抬了抬脸,微茫的视线折射而来,每句话都是她蓄了极大的勇气的,“我知道,你不会想要再跟我见面,过去是我不懂事,犯下了许多错误,给你造成了许多困扰,那种错误,我不会再犯了。”

“那种错误?”段寒成转过脸,“是指?”

方元霜又低下了头,“喜欢你。”

伞是偏斜的,堪堪遮住了方元霜,她身上湿了一遍又一遍,不介意再湿一次,可段寒成不该被污浊的水弄脏。

两人并肩走在瓢泼雨中,伞只有一把,段寒成撑着,方元霜不敢靠近他,瑟缩在伞下,余光掠见了段寒成被淋湿的半边肩膀。

心沉了沉。

方元霜兀自深吸了口气,每次开口都是斟字酌句的,“……不用给我打伞的,我已经淋湿了。”

段寒成语气不变,一本正经中多了份残忍的疏离与严肃,“我只是不想樊姨责怪没照顾住你,别自作多情。”

自作多情,她是不敢的。

当年为这份自作多情付出了多么惨痛的代价,她刻骨铭心。

沉默着走完了一条路,窥见周家老宅楼中的光时,段寒成再次开了口,似是警告,更像是确认,“在车上那番话,你记得遵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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