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裕宁穿着素色的裙子,躺在木制的摇椅上,身后的海棠花开得正浓,春日的暖光懒洋洋地洒在她身上,她闭着眼,像镀了光的神女塑像,好像生机勃勃,又好像死气沉沉。
宋宴来到院子里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景象。
他恍惚觉得,宋裕宁好像永远也不会醒来了。这个想法让他忍不住一颤,于是他急着往前走,叫了宋裕宁好几声:「阿姐,阿姐?」
我睁开眼的时候,看到了在我面前的宋宴。
我轻轻地笑,问他怎么了,来找我有什么事。
宋宴在除夕的家宴之后,就开始反思自己的问题,到底是为什么亲姐弟之间会出现隔阂。
原本他只觉得,自家姐姐性格娇蛮跋扈,不体会他人看法,背地里听见下人说我打压庶姐的不好的言论,再加上我平日里就是一副不管不顾的做派,以至于宋宴先入为主地觉得我性格不好,苛责姐妹,而在两个人互相误会的时候,宋扶月又常常来找他玩耍,关心他,他便一步一步偏向了宋扶月。
等我不再耐心地对他好的时候,他才慢慢发现,我为他做了许多事情,而宋扶月也冒领了我的许多功劳。
所以他自己来找了我。
我耐心听完了他的话,露出了个礼貌的笑,摸了摸他的头。
「你明白就好,不过,阿姐有些累,想休息了。改日阿姐再去看望你,你先回去好不好?」
宋宴看着我,呆呆地点了点头,他说他过些日子就要去长麓书院读书去了,恐怕不能再常常见到我,但看着我冷淡的神色,闭上了嘴。
我让连翘送他回去,他跟着连翘往外走,等到门口的时候却突然转头问我:「阿姐,改日是哪一日呢?我们还能和好吗?」
我呆了呆,笑着看着他:「能。」
得到肯定回答的宋宴也笑,然后离开了院子。
我再次闭上了眼。
大家都需要在失去别人后才会发现对方的好吗?
可是那会不会太晚,太晚。
大都好物不坚牢,彩云易散琉璃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