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难受,陈以淮可能就是——可能就是太善良了,不忍心看姜芊去死,他没别的意思的。
我轻轻开口:你先走吧,我想在这静静。
那行,她咬唇,你别想不开,我就在下面,有什么事儿你叫我。
这下天台上一个人都没了,只有我自己站在风里。
很奇怪,我没有感觉到心痛,或许是这种事情我早就有了预想,只是觉得心里有些空洞,没有着落,让风一吹就透了。
我在天台上吹了很久的风,直到手脚都冰冷了才慢慢下来。
一边的服务员急着过来道:小姐您好,您先生的手机落在这儿了。
我眼珠干涩地转向下,视线落在那个藏蓝色的 iPhone 上。
……好的,谢谢。
和陈以淮在一起这么多年,我很少看他的手机。
我们在一起这么久,彼此已经像是亲人一样,都很信任对方。
可是现在,我却很想看看他手机里到底有什么。
打开微信,只有一个置顶,不是我。
头像上有一个叫做乖乖烦人精的备注,显得十分宠溺。
我认得这个头像。
这是姜芊。
周边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我颤抖着手指点开那个对话框。
聊天记录很长,长得翻不到头。
日期最早是在去年了,那时候陈以淮对姜芊的态度还很差,他的第一句话是:
你他妈能不能别再给我打电话了?
我已经告诉你了,我有女朋友,我就喜欢她一个,咱俩没可能的,你能听懂人话吗?
姜芊:可我就是喜欢你啊。
陈以淮暴躁道:你傻逼吧!
再之后一段时间,陈以淮都没有回复,都是姜芊单方面地分享生活。
今天上班路上看到了一只小猫,黑色的,眼睛很漂亮,但不如你的漂亮。
我们主管好烦啊,今天又找我麻烦,一个月就发这点儿钱事儿还那么多。
同事去迪士尼拍的照片很好看,我也好想和你去啊!
……
就这么发了一年,陈以淮一句都没回过。
我知道他为什么没拉黑姜芊,因为当时拉黑了她也会很快换着号疯狂加她,索性还不如让她自言自语省得麻烦。
但是一年后,事情渐渐变得不一样了。
新年回来第一天,姜芊发了一条:
我好像得肺炎了,挺严重的。医生说要住院,可惜我钱不够,还是不住了回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