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定了注意,我的求生欲望前所未有的强烈。
我也明白不能一个人藏着了,我藏着只能等死,苟活多少天最终都是死,现在我得依靠集体的力量。
我眺望东南方向,那边朦朦胧胧,洪水吞噬了一切,可那边有我的父母,有两千多米的高山。
「谁家有退烧药?我的孩子高烧两天了,现在更严重了。」门外忽地传来哭声,有人在挨家挨户地敲门求药。
31 层嘈杂了起来,很多人跑出去查看。
「我是医生,我家里有药,可我家在十五层,已经淹没了。」
「咳咳……我喝了好几口洪水,感觉肚子痛得厉害,谁有止痛药?」
「我还有大米,大家啃几口吧。」
他们聚集在一起,依旧想着互帮互助,可能力太有限了。
楼下也又不少人上来,求食物的、求药的比比皆是。
大楼里弥漫着一股腐烂味,这可能是传染病流行的前兆。
洪水带来了太多细菌了,而我们大楼又死了太多人,20 层以下的房屋里,泡着多少尸体呢?
我走到门边,聆听着大伙的声音,心有戚戚。
这种灾难面前,一个人的力量何其渺小,等暴雨再次降临,什么人性阴暗面都是假的。
所有人都得死。
必须联合起来自救!
「我有药。」我开门而出,众人看过来,诧异不已:「这屋里怎么有人?」
我不答,将装着药品的皮箱子打开,露出了很多常用的药,布洛芬、保济丸、云南白药等等。
由于保存完善,这些基本都还能用。
「太感谢你了,谢谢谢谢!」抱着孩子的妇女喜极而泣,手都在抖。
旁边一个高大的男人开口:「有药就好办了,我来给孩子喂布洛芬。」
我看向他,他一身黄水显得十分狼狈,但面容很俊秀,朝我一笑:「我是人民医院的医师梁宇,你好。」
我点头致意,说我叫林夕。
一旁一个老头忽地给我塞了个脏兮兮的袋装面包:「姑娘你吃吧,你的药太及时了。」
「老妹给酒精我擦擦伤口,我给你个苹果。」一个大汉子递给我一个烂苹果。
我哭笑不得,但心里并不排斥。
这种时候,自私也好,伟大也罢,不过是想活着。
我们也必须活着。
我便开口:「我们得离开这里,暴雨肯定还会下的,我们不能赌它停了。」
众人脸色一变,我感觉很多人都猜到了,暴雨肯定还会下,只是没有人愿意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