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后,傅辞因胃癌过世。
一年时间,不长,我等得起。
傅辞从来没有从宋晓雨嘴里听过这么恶毒的话,愣了一下:
我只不过是去跟老同学聚一聚,你至于吗?
他所谓的老同学,是他的白月光林霜。
当然,我是不介意的。
想杀一个人的心,是藏不住的,你干什么我都想你死,跟你去见谁,做了什么,关系不大。
傅辞难以置信地摇头:宋晓雨,你是不是疯了?成天要死要活,别捎上别人。
怎么说话的?她是抑郁症患者,你还一口一个死,你这样跟谋财害命有什么两样?
医生训斥他,随即轻声细语对我说,这是报告单,孩子没什么问题,你娘俩命大,母子平安。
你怀孕了?傅辞愕然,随即冷漠地转过脸,我说了不想要孩子,每次都做了避孕措施,你在套子上动了什么手脚?
最好的避孕就是不做,这点常识,你不知道?还是说,我故意/强暴你了?如果是,你去报警啊,告我婚内强/奸。
宋晓雨是个温婉安静的女人。
傅辞第一次面对如此伶牙俐齿的她。
他气得出离愤怒:……你不可理喻。
嘴笨的男人,吵架都无趣,除了张脸一无是处,惹人厌烦。
我拎上被子睡觉,也不知道宋晓雨喜欢他什么。
傅辞看着我的背影,这时手机响了,隐隐约约听见林霜的声音:
……阿辞,我喝醉了,不知道怎么去酒店……
傅辞看了我一眼:今晚不方便。
方便。你滚吧。我插嘴。
本来今晚傅辞就应该和林霜在一起。
而宋晓雨要听着自己的血一点一点流尽。
你闹够了没有?傅辞跟我说话总是烦躁。
你这个人可真难伺候。我缠着你的时候,你嫌我恶心。现在我不想看到你,你倒反过来像块狗皮膏药。怎么,爱上我了?
傅辞狠狠瞪了我一眼,摔门而出。
不多时,他拿了把陪床椅过来,支在我身边,一声不吭地躺下了。
我住院了一段时间,傅辞一直冷着脸陪护。
这天我去接受心理治疗。
主治医生陈鸣跟我谈了一会儿,让我重新做整套器质性病变检查,也重新做了心理测评。
他看着我的报告,仿佛看到了医学奇迹。
你的抑郁症……痊愈了。心理测量和检查结果都很健康。
抑郁症患者最开始发病,往往是因为对某个目标过于执念,导致注意力狭窄,积累受挫,演变成自我攻击和自我厌弃。我从前爱傅辞,眼里只有他,他不爱我,我便觉得我没有价值。现在我放下了,生命力自然开始重新流淌。
陈鸣笑着跟我握手:恭喜你。这是以朋友的身份说的。
陈鸣是唯一真正关心宋晓雨的人。
见证了这个可怜女人如何深陷爱的泥沼。
所有的付出石沉大海。
最真诚的情感,除了伤害,什么都得不到。
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跟他离婚?
不离。我勾起了唇角,他毕竟是个总裁。
他死了,公司就是我的。
为什么要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