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起手,下定决心般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我,而后指了指身侧,又指了指我。
我有些茫然,顺着他指的方向看了过去,那里只有一块白色的墙。
但墙的那头,却是栎栎的房间。
「你该不是想说……」卫木栖也有些愣住了,「你前世和钟小姐……是血亲?」
鬼新郎脸上浮现出一丝羞愧,轻轻点了点头。
鬼新郎的脸更灰了点,但我总感觉这有点类似于人类的脸红。
卫木栖识趣地没再追问,「如此有违人伦,倒也难怪你会被老天惩罚硬绑在钟小姐身边。」
我有些蒙,指了指自己:「那为何受罚不得轮回的只有他,我好像没什么事?」
「因为冥婚是他操办的,你那时已入轮回,自然所有的罪罚都降在了他身上。」卫木栖无奈摇头,「真是造孽……我再问你一遍,确定要离开钟小姐?」
鬼新郎闻言点了点头,终于抬眼,颇有些愧疚地看着我,似乎为自己不能始终如一感到歉意。
这一眼看出了我一身的冷汗,你大可不必感到愧疚,这样的孽缘不要也罢。
「早些结束这样的孽缘也好。」见他忸怩却态度坚决,卫木栖严肃的神情放松了些,「既然如此,我会帮你们和离。
「不过暂时还得等等,在钟奶奶还未过头七,在这之前和离,丧上加悲,会对钟家以后的风水产生很大的影响。」
卫木栖微微抬手算了一卦:「之后我会给你们选个好日子,把和离给办了,到那时你便能恢复自由身入轮回了。」
鬼新郎温和地点了点头,起身又是一礼。
卫木栖回礼,我跟着迷迷糊糊站起身,不知道要不要跟着行礼。
不过鬼新郎并没有给我思考这个的时间,直接转身就走了,全程目光躲闪,没敢再看我一眼。
直到他走后,我都沉浸在我上辈子可能和自己亲弟弟德国骨科的震惊中无法自拔。
「好了,早点休息吧。」卫木栖见状也不知该怎么安慰我,只能无奈地拍了拍我的肩膀,「往好点想,说开了,头七之前他都不会来找你,至少能睡个好觉了对不对?」
我莫名想起了第一晚似梦非梦中栎栎对我说的那句话,顿感头疼:「别安慰了,你还是让我一个人静静吧。」
自那以后,鬼新郎果真没再在半夜来敲我的门。
经此一晚,我爸妈都对这个年纪不大的术士刮目相看,干脆邀请他住在了家里,直到把鬼新郎请走为止。
卫木栖自小接触鬼怪生死,也不嫌弃我们家正在办丧事,直接就住下蹭吃蹭喝了几日。
我倒是无所谓,但栎栎不知为何对他敌意极大,看到他就没好脸色。
甚至,他连卫木栖给他的平安符都拒绝了。
「我哪儿招惹他了吗?」饶是卫木栖这样的好脾气,在被拒绝平安符后都有些纳闷。
不只是他,我也是第一次见栎栎反感一个人到近乎无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