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惊恐地仰起头,透过带血的睫毛,我看见有人站在他背后,手里拿着沾血的棒球棍。
温柔的月光从天而降,照亮他右耳的七颗耳钉。
许宵。
无法言喻的慌张将我钉在地上。
许宵……怎么会是许宵……
他盯着那具衣衫不整的身体,素来轻佻带笑的眼睛里,流露出一丝残酷的杀意。
「老子都舍不得碰她一下,你是怎么敢的?!」
他再度扬起手——
我爬过去,抱住他的腿:「许宵,不要!」
少年垂眸,黑漆漆的眼睛将我望着。
有眼泪流下来,我哽咽着说:「警察马上就会来,你不能杀人,不能去坐牢……你把棒球棍给我,你快走……」
我颤抖着,去试探男人的鼻息。
没有呼吸了……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会没有呼吸了?!
我死死掐着掌心,冲着许宵嘶吼:「你快走啊!」
许宵没动弹。
他脱下了校服外套,包裹着我裸露而伤痕累累的肩膀。
那外套还带着他的体温,是我今晚最后的荫蔽。
他伸手拉我起来,拇指拭去我脸上的血渍,那双手痛楚到几近战栗。
「原来,你要经历的是这些啊,姜言。」
泪水模糊了我的眼睛,我再也忍不住,号啕大哭。
许宵将我的脸按在他的胸膛上,于是我的眼泪,一滴一滴,全掉在了他的衣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