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栎栎侧躺在地上,捂着右腿眉头紧皱。

现在是夏天,天气很热,他穿了条中裤,露出的小腿被地上一块尖锐的石子划伤,留下了一条长长的狰狞血痕。

我赶紧想办法把他扶起来,最后还是在年轻人的帮助下,才把他扶回屋内坐下。

年轻人蹲下身,仔细地看了一下伤口,又环顾了一下四周,无奈摇头:「你最近是不是和弟弟住一个房间?」

惊愕之余,我还有点不好意思:「这您都看得出来?」

「猜的,新郎官会忌惮小舅子。但和鬼产生联系,或多或少会影响风水,尤其缠上你的那鬼……看起来年代久远了。」

年轻人看了眼祠堂的方向:「小舅子拦着新郎官,受到的影响自然加倍。不过你倒不必担心,毕竟鬼新郎已经在你头上点下了朱砂,这就相当于保命符,反噬不到你身上。

「家中长辈过世,头七之前,还能帮忙镇着点风水,但头七之后可就不好说了。」

我没想到,这鬼新郎居然还会对家人产生影响,瞬间急了。

年轻人掏出一张名片递到我手中:「看起来这鬼不太好对付,你想清楚了就联系我吧,当然也可以另请高明。」

看着年轻人一脸叹息地离开,我感到惶恐不安,恨不得现在就请大师帮忙除鬼,但又因为收费而难以说出口。

一直到晚上,我和栎栎都很默契地没有向父母提起白天发生的事。

栎栎是因为尊重我的选择,而我则是因为高昂的价格有些难以启齿。

但一想到鬼新郎的存在会影响到家人的气运,我又很难过。

实在不行,就和父母说了吧?

这种倒霉事,怎么就被我碰上了?

大晚上,我正躺在床上辗转难眠,门外竟又响起了敲门声。

按理来说,昨天鬼新郎已经知道了这屋里有栎栎的存在,可今天却又来敲门,是贼心不死想来碰碰运气,还是有别的原因?

如果没有白天大师的出现,或许我就开门一探究竟了。

但经过与大师的交谈,我突然就意识到,我面对的终究还是个鬼,即便外形并不恐怖,依旧死气缠绕,阴森可怖。

更何况,留下了大师的名片,就像是在我心中埋下了颗除掉他的种子,让我不能再坦荡地面对他。

我紧闭双眼,想假装听不见,可门外不依不饶,敲门声越来越急促,大有催促之意。

被敲门声吵得心烦意乱的我最终还是从床上坐了起来,决定开门一探究竟,但绝不出房门半步。

刚一开门,我的手就被一股力量拽了出去。

我差点叫了出来,手上沉甸甸的重量止住了我的惊呼。

我低头一看,手上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长命金锁。

和市场上卖的那种吊坠不同,这枚金锁与大门铜锁大小厚度相当,沉甸甸的,看着就价格不菲。

我心里说不出的发慌,抬头向门外望去,那鬼新郎却不见了踪影。

有了点朱砂的前车之鉴,我虽不知这长命金锁到底有何作用,但生怕会伤害到身边人,像拿着个烫手山芋一样不知所措。

「姐,他又来了?」

我回过头,栎栎不知何时又醒了,靠在床上平静地看着我。

我下意识地将手背到身后:「没事,已经走了,你继续睡吧。」

栎栎看了眼我背在身后的手,没说什么,听话地躺了下去。

我松了口气,回到了榻榻米上,将金锁压在了枕头下。

如果这是个不祥之物,那我宁可它伤害我,也不能让它对栎栎产生影响。

回想起栎栎看我时毫无波澜的眼神,以及他那条被绷带裹着的腿,说不出的愧疚将我淹没:「栎栎,对不起……」

「你不用道歉。」我本是低声呢喃,没想到他却听见了,「我本来就是因为你才有活下来的机会,这是我欠你的。」

我一下子从床上坐了起来,不可思议地瞪着那条将我们隔开的帘子。

生栎栎这事我妈是单独跟我说的,他不应该知道啊!

「不小心听见的。」似乎是感觉到了我的震惊,他淡定解释。

我有些不知所措,结结巴巴道:「栎栎,不是你想的那样……」

帘子那边传来了他低低的笑声,像是从嗓子里压出来的一样,大半夜听得人心里发毛。

「好了,我知道,逗你玩的。」笑声戛然而止,栎栎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冷淡,就好像刚刚那怪异的声音不是他发出来的一样。

我心惊胆战地躺回了床上,从床头柜上摸出了大师白天给我的名片,抚摸着上面的那行电话号码,渐渐下定决心。

第二天一早,我就和大师卫木栖联系上了。

他来得很快,依旧戴着那副墨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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