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阳落下,天空突然飘起了雨,马车摇晃着穿过长街。
马车里,气氛犹如凝固的似冰。
晏姝宁几欲开口,都被晏平澜冷凛的目光刺退。
直到下了马车,她才鼓起勇气扯住晏平澜的袖口:“哥哥,方才的事……”
但晏平澜头也不回地进了府。
掌心空荡,晏姝宁瞬觉淋在身上的雨水都变成了银针,又冷又疼。
她站了很久,才迈开腿回院子。
不想刚进门,便见晏平澜站在檐下,脚边还放着烧着火红的炭盆。
晏姝宁愣住:“这是做什么?”
忽然,两个丫鬟便捧着她这些年来画的晏平澜画像出来。
晏姝宁心猛然一紧。
便见晏平澜薄唇轻启:“烧了。”
话落,丫鬟就将画扔进盆中。
跳耀的火光烧的晏姝宁眼眶发红,她想抢回画,却被晏平澜扼住手腕。
晏平澜眸色如冰:“今日的事就当从没发生,以后莫再胡言乱语。”
他长袖一挥,余下的画像皆落入火中。
待画燃尽,晏平澜才大步离去。
凝着盆中仅剩的火苗,晏姝宁只觉灼烧感渗入骨血,剧痛无比:“咳咳咳……”
一旁眼眶发红的紫兰慌忙扶住她:“奴婢马上去请大夫!”
晏姝宁摇摇头,蹲身拾起一片残页,手心发颤。
夜阑。
雨水拍打着屋檐,晏姝宁手持剑,在院中一次次挥舞。
林母、林婉蓉和晏平澜的声音在她耳畔回荡,几乎揉碎了她所有力气。
晏姝宁身形一晃,手中的剑脱落在地。
紫兰急忙跑到她身边,将伞遮住晏姝宁:“小姐,奴婢求您了,进屋吧。”
晏姝宁强行咽下喉中腥甜:“紫兰,若我不是哥哥的妹妹,该多好……”
紫兰心疼不已,却无可回答。
一连数日,晏平澜都宿在府外的宅子。
思索许久,晏姝宁终下定决心去找晏平澜。
她想最后试一次,哪怕明知结果。
刚到外宅,正巧碰上晏平澜出来,她一声“哥哥”还没叫出口,又见林婉蓉跟了出来。
晏姝宁怔住,望着这犹如夫妻的两人,竟不知该作何反应。
抬眼间,林婉蓉的视线与她相撞。
林婉蓉眼中划过抹狡黠,忽的咳嗽起来:“咳咳咳……”
晏平澜立刻接下披风披在她身上。
林婉蓉余光瞥向不远处的晏姝宁:“我听说前些日子姝宁病了一场,她可好些了?”
晏平澜眉目一沉:“她自小驰马试剑,病从不过三日,何须担心。”
他说完,没再看一眼晏姝宁,护着林婉蓉便上了马车。
载着两人的马车远去,半响,晏姝宁才松开紧握的手。
口中莫名又苦又涩,连眼眶都涨涨的。
载着两人的马车远去,晏姝宁才松开紧握的手。
晏姝宁站了好一会儿,才转身与他二人相反的方向离去。
一南一北背道而驰,犹如她和晏平澜的距离渐渐拉远……
回府路上,晏姝宁见路边摆摊算命的相士,不由自主走过去。
相士放下手中羽扇:“姑娘想求什么?”
她迟疑了会儿,姻缘二字最终成了“运数”。
相士不多言,将签筒递给她。
晏姝宁晃了晃,一支签落在桌上。
——弯弓征战作男儿,拂云堆上祝明妃。
相士看了眼签文,眉头皱了瞬后展开:“姑娘一身正气,日后必有番作为。”
晏姝宁心不在焉地回了句:“借先生吉言”。
她放下一锭银子,转身离开。
见她走远,相士才满面愁绪地翻开签的背面。
半指宽的签面上明晃晃写着一个字。
——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