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苦口婆心劝我的样子真的很丑。
“现在这个社会,嫁给谁不一样么?”
我蓦然的看着他,深吸了一口气,狠狠地拽下项链,像是卸下了这些年来的牵绊。
“唐修,这个,还给你!”
“以后,不要再见面了。”
唐修脸色迅速黑了下来,“萌萌,你胡说什么!”
“我让你滚啊!”
唐修阴冷着面容,鼻翼翕动,“好,希望你别后悔!”
他转身要离开房间,我大吼着把项链扔了过去,“把你的东西也带着!”
唐修转过身,接过项链,放到了口袋,他沉着脸像是警告像是提醒,“这件事,最好别对阿姨说,她俩几十年的感情,你也不想因为我们的事让她们心生芥蒂吧!”
“滚!”
我发泄着心中的愤怒,但失去的不只是愤怒,还有我二十多年来自以为的浪漫回忆。
分手是我提的,深夜躲在阳台里痛哭的人,也是我。
阖家欢乐的日子里爆竹声不断。
我看着楼下两个小孩子你追我赶,突然就想起爆竹炸裂的时候,每一次捂住我耳朵的人,都是唐修。
那两个小孩子像极了当年的我和唐修。
那时候我一声声的叫哥哥,唐修对我妈说:南阿姨,我长大了,要娶萌萌。
萌萌愿意吗?我妈轻声询问。
那时候,我哪里知道结婚的意义,只是傻愣愣的问:愿意就可以吃糖吗?
嗯!唐修干脆的应声:我以后要赚好多好多钱,给萌萌买糖。
我嘿嘿的笑,牵着唐修的手,萌萌愿意!萌萌要嫁给唐修!
我妈笑了:小馋猫。
时日今日,那天晚上的风景已经模糊,可是当时的快乐,记忆犹新。
记忆里交杂着孩童的笑声,还有我懵懂的爱恋。
我躲在被子里,拼了命捂住耳朵,拼了命想要隔绝一切,却还是忍不住哭了起来。
第一次,整个新年里我和唐修没有一起看电影,没有一起堆雪人,没有一起放炮竹,甚至连面都没有再见过。
大雪消融的日子我踏上了回学校的车,目光投向车站。
妈妈忙着公司的工作,没人送我,那里空空如也。
而我,听着耳麦里的奶茶唱的《后来》,早已泪流满面。
我一遍遍告诉自己,过去了,都过去了。
可是夜深人静里,我一个人站在走廊里,仍然不止一次失声恸哭。
为什么?
为什么,喜欢一个人会这么难受?
为什么,我只是喜欢了一个人,却要哭到失声?
二十年,我的二十年里,全是唐修。
那些睡不着的夜,我在熬,熬到头发散落,熬到心神憔悴,熬到站不稳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