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墙另一面传来脚步声,几个宫人抬着车辇出现。
我微笑着扯下肩上的那只手,做搀扶病号的姿势,示意他们过来。
原是为自己准备的,如今倒便宜了他。
只那只手被扯下来还不老实,借着宽大袖袍的遮掩勾我的指尖,没有拽住,就那么一下又一下撩拨。
「殿下好狠的心。」楚尘微微侧头,眼皮恹恹地垂下,「分明刚见面不久。」
宫人愈靠愈近,他的声音愈压愈低:「什么时候能疼疼我啊?」
尾音缠绵,散入风里。
我突然把他那只手拉到明面上,然后十指相扣。
他大抵是没料到这样的发展,薄红的唇微张,合着伤残之躯的微弱呼吸缓缓站直。
「愿意站起来了?」我扣住他的指尖反转,然后松开,在他不明所以的眼神里将他送到宫人手里。
「六殿下还是赶紧回去休养吧。」
楚尘见状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最后可有可无地「嗯」了声,倒也没选择在这么多人面前丢脸。
这时候他的腿脚就利索了,避开宫人欲上前搀扶的手,自己三两步坐了上去,然后支着下巴看我:「殿下要记得啊。」
这是我第一次以仰视的角度看这个人,只慵慵懒懒地靠坐在那儿,便是一幅鲜明的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