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病好后,哥哥却倒了下去。
我坐在檐下看太医进进出出,院子里弥漫着的苦药味儿让人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我扭头往屋里看,却只能看到哥哥经常用的那张小几。
哥哥撕心裂肺的咳嗽声传出来,我有些担心。
「哥哥。」
我有些害怕,对着屋子低低地喊他。
「昭昭,别怕,哥哥没事。」
他的嗓音依旧柔和,只是带着点儿嘶哑。
「嗯。」
我扭回头看着地面,鼻子有些发酸。
哥哥不让我进去看他,他说怕把病气染给我。
管家爷爷哀声叹气地从哥哥屋里走出来,一脸的不知如何是好。
我问他:「管家爷爷,哥哥还好吗?」
管家爷爷摇头无奈道:「王爷的身子,唉……」
「唉什么唉,你家王爷,本世子保他长命百岁!」
一个身穿朱红锦袍的俊朗男人摇着扇子走进来。
我站起身,乖乖地喊了句:「世子哥哥。」
「小昭昭真乖,比你哥哥可爱多了。」
顾行止拿着扇子轻轻地拍了拍我的头,不是他有意这样,是哥哥不让他碰我。
当初他从江州回来进明王府,连吃了哥哥五天的闭门羹。
后来他好不容易翻墙进来了,看见院子里哥哥正亲手给站在一旁的我搭秋千,他惊得直接把腿给摔骨折了,连当了好多天的瘸子。
顾行止说哥哥金屋藏娇,哥哥直接一脚把他踹翻在地。
他知道我的来历后,只干笑着说都怪那人牙子,他找的明明是个纯朴漂亮的美人。
说着,他还摸了摸我的头,说我当个童养媳也不错。
只因这一句话,他又半个月没进得了王府的门。
「我当初去江州,就是为了寻一位名医,现今那位名医已经回到江州,我打算带着阿延去江州拜访那位名医。」
哥哥吃了药已经昏睡过去了,我看着哥哥苍白的没一丝血色的脸庞,心里一阵抽痛。
第二天,顾行止就带着哥哥踏上了去江州的路。
走之前,哥哥强撑着精神摸了摸我的头,问我害不害怕。
我自十岁到王府,整整两年,早已离不得哥哥了。
我噙着眼泪摇了摇头:「昭昭不害怕,昭昭只是…」
那句「舍不得」,我没敢说出来,我怕哥哥心里惦记我,耽误了他治病。
「我知道昭昭舍不得哥哥。」他轻轻地碰了碰我的侧脸,笑着说,「哥哥在冬天下雪之前一定回来,回来陪昭昭堆雪人。」
我流着泪点了点头:「哥哥快去吧,昭昭一个人可以的。」
他替我擦了泪,又命一旁的阿知姐姐牵我回府。
我边走边扭头看他,他仍在马车旁笑着看我。
直到我进了府,听到马车轱辘的滚动声,我还是没忍住低泣出了声。
「姑娘莫哭了,若是王爷知道了,又该心疼了。」管家爷爷和蔼地对着我笑,「王爷说他在他的房间里给您留了礼物,快回去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