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几天不见,面目憔悴到像是老了好几岁。
我猜是周柚告诉他了。
毕竟这个地方,我也只和周柚提过一次。
男人衣衫不整,喘着粗气,一向挺直的脊背佝偻下来。
他望向我的眼神破碎。
我头一次见我高高在上、冷漠无情的哥哥,红着眼眶,低三下四地求我。
我错了。
眠眠。
是哥哥错了——
他的道歉迟来了十几年。
可我踩在栏杆上,只是看着他,无动于衷。
一米八几的大男人泣不成声。
我穿着一条裙子。
白色的,干干净净的。
是那天在商场买的。
将我身上所有丑陋的疤痕都暴露在他眼前。
不是纹身。
是每一次在噩梦与现实中挣扎留下的痕迹。
是我对自己最深切的憎恶。
脚底的瓷砖冰凉。
别跳!
眠眠。
求你了……
别跳——
耳边风声呼啸。
我却看着姜珏笑。
跳楼很痛的。
再痛最后一次吧。
这辈子吃了这么多苦,下辈子——
老天会对我好一点吧。
姜珏。
我轻声喊他的名字,脚踩空,身体不受控制地往下栽落。
我看见他的神情变得惊慌失措。
看见他朝我冲过来。
我只是笑。
我要去找妈妈啦。
姜珏没有抓住她。
他的妹妹。
死在他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