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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魔域中关着,饥肠辘辘。

井子宴好像只顾着打架,忘记管我吃喝了。

滴水未进的第十天,突然有人走进魔域。

我两眼发昏,趴在栏杆上,口水一滴一滴往下淌。

「哥们儿,你的凤爪能借我啃啃吗?」

来人在我面前蹲下来,把凤爪伸进来,掰住我的下巴,迫使我仰头和他对视。

我看清了来人,是井子宴。

只见他身披银鳞战甲,俊逸的侧脸沾染了金色的血液。

他的真身是乌龙族,血是金色的。

这代表他受伤了。

此刻,他眼底充斥着冷冽,血腥,墨色翻滚。

与我记忆中,那个因为一块糖翻脸不认人的小气龙判若两人。

他的确不一样了。

有魔君的戾气和暴虐。

我吓得抖了三抖,弱弱地说:「小的有眼无珠,不知竟是大人贵手,我不吃了。」

井子宴颇为嫌弃地勾起唇角:「给你一刻钟,洗干净滚出来。」

我被放出魔域,跟在后面吞吞吐吐道:「魔君大人,我身体里的魔气还没还给您。」

井子宴笑了一声,「不要了,赏你的。」

该说不说,有了魔气的滋养,我的伤势好了不少。

就是不知道对井子宴有无影响。

「魔君大人,您……打赢了吗?」

「我哪次打架没赢过?」

「哦。」

但我总觉得,井子宴受了很重的伤。

他的袖口,已经被血染成了金色。

「饿吗?」井子宴突然问我。

我点点头。

井子宴重新变回儒雅斯文的装束,「走,带你去人间吃饭。」

魔界和人间的交界处,天光澄澈。

井子宴棱角分明的侧脸稍显凌厉,金冠将墨发高高束起,像极了我在画本上见过的少年将军。

一种莫名的悸动悄悄在心里发芽。

我不知不觉红了脸。

他刚好望过来,凌眉微蹙,「看什么?」

我慌忙垂下脑袋,「哦……没什么。」

有点凶。

他带着我来到一座边陲小镇。

小镇上人来人往,烟火气扑面而来。

在天界待久了,每个小物件落在我眼里,都甚是稀奇。

井子宴撑着一把天青竹伞,人在伞下,皮肤白皙,冰肌玉骨,引得过往的姑娘频频回看。

「听说这里的羊汤不错。」

他一把抓住盯着糖画走神的我,拽回来,自顾自在小摊前坐下,点了一盆羊汤。

一抬头见我还站着,皱眉:「想什么呢?」

「我不吃羊。」我底气不足道,「我们麋鹿……都不吃。」

不是我搞特殊,也不是故意挑衅他的权威。

我以为井子宴会生气,谁知他不咸不淡地嗯了声,「我都吃。」

我突然想起小时候,两家父母坐在一起开玩笑,说让井子宴娶我。

我当时小脸一瘪,「他不好看。」

可他现在,哪里是不好看的样子,简直好看得很。

我突然两耳发热,眼睛都没处看。

井子宴撂下二两银子,走出来拉住我,「你想吃什么?」

「草。」

「你再骂一个试试!」

我小心翼翼地缩着脖子,「草,我吃草。」

哪怕井子宴没回头,我都能感觉到他的无语。

从街头走到街尾,终于在一家客栈旁,看到卖饲料的。

井子宴迟疑地看了我一眼,我立刻道:「我不挑,真的。」

于是在马夫惊愕的目光中,井子宴买了一包草给我。

天色将晚,井子宴也不打算回了,领着我宿在旁边的客栈里。

他出门不带钱,还要我掏。

我抠抠搜搜要了一间屋子,在他吃人般的目光中,说:「我睡地上。」

谁知他刚进屋就开始脱衣服。

我吓得捂住眼,「你干吗啊!」

井子宴语气有些无奈,「受伤了,给我换药。」

我透过指缝,看见了伤口。

从后背斜着,一直劈到肩胛骨,最后蜿蜒到手臂,金色的血液一直滴滴答答顺着肌肉的纹路往下淌。

我惊呆了。

白日瞧他跟没事人一样,疼了都不知道吭声吗?

换药……

我来到井子宴背后,深吸一口气,突然摁住他的肩膀,弯腰轻轻舔了舔伤口。

淡金色的血,没有什么腥味儿,但也说不上好吃。

井子宴瞬间僵硬,魔气仿佛被什么东西压着,从骨头缝里往外挤。

他咬着牙,声音沙哑,「鹿白,你在干什么?」

我疑惑道:「疗伤啊。」

说完理所当然地继续咬住他的肩头。

我们祖祖辈辈,都是互相舔舐伤口,舔完好得奇快。

这时,井子宴扭过头来,正巧与我四目相对。

他眼底滚动着浓郁的墨色,喉结一滚,「蠢货,松嘴,你想全舔一遍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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