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步声在耳边响起,傅斯朗撑着伞,西装革履。
他温柔的问,「冷吗?」
我点点头,嘴唇紧闭。
他叹了口气,轻轻抚上我的脸颊,皮肤被他指尖滚烫的温度覆盖,我望着头顶的那把伞,眼眶发酸。
「跟我去个地方。」
「好。」
我一路跟在他身后,傅斯朗比我高出一整头,按照他的吩咐,我不能让他淋到雨,所以被淋得就是我自己。
我踮着脚费力的举着伞,大片水珠从伞面滑落,不偏不倚正好洒了我满脸。
到了车库,我被鼻腔里的水呛到连连咳嗽,傅斯朗悠闲地坐进那辆蓝色跑车,温柔的丢给了我一张纸巾。
「跟着我的车跑,不许打伞。」
他漫不经心的笑着,像是在等待下一秒我把伞摔在地上,指着他的鼻子痛骂。
如果是以前,我一定会这样。
可现在,我早就不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千金小姐了,我需要钱。
我需要钱给我妈治病,我需要钱带她离开那间漏雨的小屋。
所以我乖巧的点着头,露出标志性的假笑。
「可以,但是要加钱。」
傅斯朗眯了眯眼睛,从车里抽出几沓厚厚的红色钞票在我眼前晃了晃,表情戏谑。
「这么多,够不够?」
「够。」
我回答的果断又坚定,可傅斯朗却沉默了,半晌后他突然别扭的问了句:
「腿好了?」
我愣了一瞬,当年为了帮他还债,我开始了无休止地舞蹈演出,膝盖在那时候开始就落下了病,如果快跑或者大幅度跳跃就会习惯性扭伤。
见我迟迟没有回答,他不禁冷哼一声。
「也是,你那个富二代老公,应该早就帮你治好了。」
我不说话,笑意还僵硬在嘴角。
如果那个富二代老公真的存在就好了。
这样,现在我也不用面对他,背负谎言的代价。
他也没再多看我一眼,一脚油门踩到底就冲了出去。
发动机嗡嗡的响声还在车库回荡,我深吸一口气,毫不犹豫地追了过去。
雨水冲刷着视线,眼前的那抹蓝色变成瞬影,我努力想加快脚步,可我知道,就算自己的身体足够强壮也不可能追上劳斯莱斯。
傅斯朗只是变着花样在羞辱我而已。
「赵锦思,用不用给你点动力?」
傅斯朗的车突然在远处停下,我气喘吁吁地追上时他直接从刚才那几落钱里抽出一沓,打开车窗饶有兴趣地看着我。
「想不想体会一下我那天的心情?」
「什么?」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傅斯朗的车已经开走了,他修长的手指伸出窗外,随着车速加快,红艳艳的钞票在指尖飞扬。
有的落在地上,有的糊在我脸上。
小心翼翼的揭下脸上的人民币后,我一边跑一边捡着地上的钱,浸泡在水里的钞票脆弱极了,我只能慢慢的将它们收起来塞进怀里。
傅斯朗撒的何止是钱,还有我破碎不堪的自尊。
再次见到傅斯朗时,他依旧停在不远处,看到我来就自顾自的笑着,猛踩油门重复着刚才的动作。
不知过了多久,在最后一个路口看到那辆蓝色跑车时,我已经近乎晕厥。
耻辱和疲惫充斥着我的大脑,傅斯朗不耐烦的催促声在耳边响起。
「啧,你想让我等多久?」
我撑着地面,刚想直起身却直直地栽向了地面。
骨头错位的瞬间,我面色惨白。
剧痛过后,我清楚的看到傅斯朗是怎样连滚带爬的朝我跑来,他小心翼翼的挽起我的裤腿,看到扭曲肿胀的膝盖时,眼底翻涌的心痛,差点让我以为他会就此放过我。
可我错了,我迎来了他更为疯狂的报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