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对视的瞬间,她算到了他此行必定有危险。
望着那双白的能看清手背血管的手,澹南宸幽深眸光落下,晦暗不明。
“放开。”依旧是奢侈的简短话语。
话落,澹南宸收手,手却未移动分毫。
沈惜时像是早料到了他的动作,两只手死死抱住。
她笼着江南烟雨的剪瞳炯炯望着他,眼波流转,别有一种勾人。
澹南宸猝不及防望进她明亮的双眸,那里面干净地似乎能让他看清肮脏的自己,也能抚平心低的嗜血与暴戾。
让他有种想拉进地狱毁了的冲动。
眉间一凝,他将所有的力气灌注在手臂处,再次使劲,手仍旧未从中挣脱。
这小丫头看上去没几两肉,力气居然这么大?
他瞳孔微缩,眸底深处一闪而过的讶异。
沈惜时弯了弯唇,露出整齐白净的牙齿,娇软甜腻的开口:“澹南宸,你带我去好不好?我可以保护你!”
她笑的犹如春花绽放,莹润的双唇牵出两个浅浅的酒窝,充满了狡黠。
澹南宸被她的笑容一晃,只转瞬,又恢复了一贯的生人勿近。
忽而,铃声响起,他只得暂时放弃,面无表情拿出手机。
刚摁下接听键,听筒里便传来澹五焦急的声音:“九爷,货已经被人截走了。”
“去追,我马上到。”澹南宸冷冷下着命令,眼底的温度越来越低。
“是!”
挂断电话,澹南宸看向身后的保镖,正欲开口,却在迎上女孩灼灼视线,话到嘴边又打了个转,“你真要跟我去?”
“嗯嗯!”沈惜时眸光发亮,头点如捣蒜。
澹南宸没说话,掀起薄眼皮意有所指的抬了抬手臂。
“嘿嘿!”沈惜时垂眸讪笑两声,松开了手。
“那边上。”
“好!”
与此同时,邵书年接收到男人传来的讯息,对身后的人点了两下头。
只见车门关上的刹那,三个强壮的保镖挡在了沈惜时身前,“沈小姐,抱歉!”
“澹南宸,你骗我!”反应过来的沈惜时,恼羞成怒。
伴随着油门的轰鸣声,黑色宾利扬长而去。
看着离去的车,沈惜时急得面目通红,拔高了音调大喊:“澹南宸,你回来,你不能丢下我,会有危险的。”
“小丫头,别看了,九哥办事从不带女人。”邵书年走上前安抚,笑的匪里匪气,“乖乖在家等他回来吧!”
哎!
和他们澹爷斗,年轻了点啊!
闻声,沈惜时急切的转身,“你赶紧带我找澹南宸,不然他肯定会受大伤。”
听着这无中生有的话语,邵书年仿佛听见了天大的笑话,勾唇不屑道:“我九哥那么牛逼,怎么可能有人伤得了他?小丫头,撒谎可不好啊!”
十个雇佣兵都不一定能是澹九爷的对手。
“我说的是真的,你相信我……”
“好了好了。”邵书年不耐烦的出声打断,“你快进去吧!小爷我还有事,就先不招呼你了。”
言罢,邵书年抬脚就走向自己车子,拉开车门便要坐进去。
谁知沈惜时一掌拍在车门,原本打开的车门随着这掌发出刺耳的关门声。
“我没有骗你,你再不快点带我追上,澹南宸会受重伤,昏迷不醒。”
看沈惜时认真的神情,还挺像那么回事。
邵书年心里不免有点打鼓,随后眸光随意扫向一人,命令道:“你过来,把沈小姐带进去。”
就算沈惜时说的是真的,他断不会带她去。
万一出了事,他可负不起责。
“是。”保镖伸手就要去捉沈惜时的手。
就在他的手快靠近时,女孩双指并拢,径直对着他手腕处一敲。
“咚。”骨头断裂的声音,“啊!”
保镖的惨叫声划破天际。
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间,沈惜时长腿一伸,精准踹在保镖脆弱的膝盖上。
保镖身影一颤,双腿如软了的面条般,“扑腾”一声跪倒在地上。
其余两个,甚至都没看清,就被沈惜时一个过肩摔,摔在了地上。
邵书年看得目瞪口呆,嘴巴张的可以塞下拳头。
这些保镖可都是特种兵出身,这丫头三两下就给撂倒了?
“带不带?”
女孩笑脸盈盈的望着他,可里面传出的信息好比一把刀架在他脖子上,威胁着他:你要是不带我去,我也会办了你。
京都北边的废弃工厂
澹南宸让人直接将黑色宾利拦在对面直冲而来的车前。
倏地,一把匕首从男人手中飞出去,精准无误地扎破了前车轮胎。
车子被迫急刹车,扬起灰尘。
保镖弯腰给他打开车门。
男人自车上下来,一步一步朝着为首的男人而去,浑身由内往外散发着浓浓杀意和凶残。
“九爷,货都在。”澹五清点完,上前禀告道。
“嗯。”澹南宸薄唇轻启,冷冽的眸光朝着脸上有条丑陋疤痕的毒蛇射去,似要将他一寸寸解剖。
触及到他的眸光,毒蛇背脊一凉,忍不住缩了缩脖子。
“谁让你干的?”男人幽眸沉淀着与生俱来的威慑。
毒蛇不受控制的泛起一层鸡皮疙瘩。
他强撑镇定道:“我自己。”
澹南宸唇边一弯,勾出一抹狠辣的笑。
少顷,伴随着“哐当”一声,毒蛇脸上横亘着一只手工皮鞋。
紧接着,鞋子转动,空中传来骨头错位的声响。
“说。”澹南宸薄唇微抿,周身气场阴沉骇人。
毒蛇疼的倒吸了一口凉气,脊梁骨都在冒寒意,吓得他差点脱口而出那人的名字。
可一想到那人承诺的惊天财富,毒蛇眼一闭,用尽所有的力气喊出一句话。
“就是老子自己干的,要杀要剐随便你。”
话落,空气瞬间凝固。
“自己啊?”澹南宸眯起眼,唇角笑意加深,“挺好!”
随着话音落下,瑞士军刀狠狠对着毒蛇右手插穿,如注的血液从伤口处流出。
触目惊心。
“啊!”
毒蛇撕心裂肺地哀嚎,惊恐的张开眼撞上澹南宸嗜血锋利的双眸,颤抖着唇道:“九爷,我说我说,是刑莽。”
澹南宸盯着他疼扭曲的脸庞,没说话,似在思考他话语的可信度。
片刻,他松开对毒蛇的禁锢,用方帕慢条斯理地擦了擦溅在手上的鲜血,居高临下的发号施令:“给他带句话,动我东西者,死。”
藏在暗处的狙击手在毒蛇起身的刹那,迅速调转枪头,对准了澹南宸。
“九哥,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