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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空静谧,路灯下的雪花纷纷落落,银装素裹的街景,无人经过的街道。

慕晚想不到,这样一个浪漫的雪夜,自己的山地车会被身后的红色法拉利撞上屁股,直接把她撅起一人多高,沿抛物线大头朝下坠落,跟半尺深的雪地来了个正面接吻。

法拉利打开前照灯,从车舱下来一位英姿挺拔的男人,锃亮皮鞋,黑色西装,遮住眉眼的刘海。

慕晚从雪地支起身子,看着男人向她走过来。

“小姐,你还好吗?”男人的声音华丽清悦,掩在如墨发丝间的一双深眸闪着微光。

这样的声音,这样的眼眸,穿越十几个世纪的记忆。

两人相对无声,可怕的静谧……

男人黑色长睫颤了颤,被眼前这位额头沁出鲜红血液的女人看得心底发毛,脊背发寒,他墨色深瞳缩了缩,有些不敢直视她的眼睛。

他清了清喉咙,再次问道:“小姐,你怎么样?你的额头出血了!”

“你是傅……”

“嗯?”

慕晚抹了一把从额头渗出的血水,兴奋道:“扶我起来!”

男人有些懵,还是依言借出一只胳膊扶她起身,她抬手拂走遮住他眉眼的刘海,捧起他的脸,“真的是你,不记得我啦?”

男人俊脸被挤成包子,嘴嘟起,“小姐,我们在哪里见过吗?”

慕晚的鼻血淌过唇角,她抹了一把,咧嘴一笑,晶莹的小白牙上沾着血渍,月光下笑得瘆人。

这个……要从一千多年前说起……

翼国,天朝二十八年。

鹅毛般的大雪片子刮了三天三夜,如蚁的饥民静止在黄梁山贫瘠的脊背上,密密麻麻的黢黑一片。

“走不动喽……”

“快被冻死啦……”

“别呻吟了,省些力气赶路。”

佟慕婉挤在这臭烘烘的饥民之间,又饿又冷,直翻白眼。

“这丫头快不行了,老头子,你那怀里不是还有一块饼,给这丫头吃几口缓缓。”

被老婆婆叫做老头子的人,冻得直抖下巴,白了老婆婆一眼,“妇人之仁,不要命啦。”

老婆婆痛心,“佟家是大户人家,每年几次开仓济民,做了多少善事,咱们不该,不该打劫佟家,还放了把火把人家烧的精光,佟家那两口子都没跑出来,活活烧死,啧啧啧,就剩下这么个丫头,跟着城里的人往外逃荒,走了几百里路,绣花鞋破了,脚趾头都往外渗血,作孽呀!”

老头倔,“闹蝗虫,田里不收成,城里就那么几家仓里有囤粮,不抢他们抢谁,不抢他们,咱们都得饿死,再说,那么多人抢粮食,当时又那么乱,黑灯瞎火的,谁知道是谁点的火,佟家两口子被大火烧死,是老天不开眼,就算有一天要算账,也算不到我一个人头上!”

老婆婆搂过气息微弱的佟慕婉,“你那饼,有我一半不,给我!”

老头挺尸,“不给!”

老婆婆捶了老头一勺子,“给我!”

佟慕婉靠那晚的半张饼捡回半条命,跟着从南阳城逃难的灾民走了两月,才走到翼国国都庆城,在庆城晃悠了两天,饿得前胸贴后背,也没找到安身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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