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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夏民国二年,腊月。江北首富江家中,张灯结彩,喜气洋洋。

叶倾顾身穿最流行,最时兴的西式婚纱,坐在贴着大红红字的新房内。

今天是她和江家大少爷江仲瑜的大喜日子,然而,白色头纱下的叶倾顾却没有喜悦的模样。

她父母兄长一月前在去外地的轮船上被海贼抢劫,父母当即毙命,尸体抬回来的时候,满身都是枪窟窿,死状惨烈,而她唯一的亲a哥哥,也被扔进了海里,生死不明。

她还在丧期内,但是她二叔说,若是百日内不出嫁,便要守孝三年了,三年了她就是十九岁的老姑娘了,即便是她等得,江家的人也等不得了,再说江北有丧事不过年的习俗,所以叶家借着她的婚事,光明正大地撤掉了爹娘的灵堂,挂起了红绸来。

她听着外面热闹喧嚣的炮仗声,想到这般喜庆的日子,她的爹娘兄长却无缘得见,不由得悲从中来,又不敢流泪,生怕被江家的人说她的不是。

就在这个时候,门突然被咔嚓一声推开了,一阵沉重的脚步声从门口传来。

叶倾顾当即紧张地垂下了头,默默攥紧了自己座下的床单。

江仲瑜怎么回得这么快?不是还要敬酒吗?

她还没有来得及思索,便被一阵粗暴的力度狠狠地抬起了下巴。

叶倾顾羞得满脸通红,咻的一下闭上了眼睛。

男人的呼吸灼热滚烫地喷在她的脖子上,令她整个人都有些隐隐发颤。

“夫,夫君——”叶倾顾闻得一股浓烈的酒气,不敢睁眼,只从牙关轻颤颤地挤出了一个陌生的称呼。

男人恍若未闻,直接将她压在了床上,撕开了她的头纱和衣裙,一双炙热滚烫的手在她身上摸索。

“还没有喝,喝合卺酒呢!”叶倾顾想不到看起来儒雅温文的江仲瑜竟这般的鲁莽,急忙避开他的吻,出声提醒道。

不过,压在她身上的男人仍没有松开半分,反而撕拉一声,将她身上的白色婚纱撕了个粉碎!

听说洞房会很痛的,叶倾顾吓得更是不敢睁眼了,一双纤细的藕臂,颤颤巍巍地抱住了男人的腰身。

然而,她的手却在男人的腰间摸到了一个冰冷物什!

这是——枪!

“你不是江仲瑜!啊!”叶倾顾猛地睁开眼,对上的是一双猩红炽热的深眸,然而,已经晚了,此时,她身下传来的疼痛令她忍不住痛呼出声。

她竟在新婚之夜,被一个陌生的男人夺了身子。

“你是谁!你——”叶倾顾又惊又惧,吓得浑身都颤抖起来,却还是勇敢地夺下了男人腰间的枪,抵在了他的头上,强自镇定道,“你,你给我滚!你给我滚!”

若是被江家的人发现,她如何是好?

那男人双眸越发的猩红,丝毫没有半分慌张,动作敏捷迅速地扣住了叶倾顾的手腕,轻轻一扭,她手上的枪便落了。

“你——你到底是谁!我可是江家的媳妇!你敢这样对我!”叶倾顾泪如雨下,恨恨地盯着这明显喝醉的男人,手脚并用地挣扎,然而这男人身子结实,她这点儿力气,就像是挠痒痒似的。

叶倾顾觉得又是屈辱,又是愤恨,生生将男人藏在内衬里的名牌都抠了下来,直到最后痛晕了过去,仍将那名牌紧紧攥在手心!

不知道过了多久,叶倾顾被一阵尖锐的尖叫惊醒。

“啊,姐姐,你,你怎会?啊,这是谁!”是她的亲堂妹叶倾晚,她正紧紧捂着嘴巴,不可置信地看着叶倾顾。

叶倾顾顺着她的目光垂下了头,自然可以看到这床上的一片狼藉,以及自己这副狼狈不堪的模样。

“哎哟,这是谁啊?这怎会这样?”叶家二婶急得跺了跺脚,“这男人是谁啊!倾顾,你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咱们叶家跟江家交好百年,你这样让我和你二叔如何向江家交待?”

“孽障!你将我叶家的脸面都丢尽了!”叶二叔闻得叶倾晚的尖叫声,也进了新房来,见了当下场景,不分青红皂白地狠狠给了叶倾顾一个耳光!

这一耳光,直接将叶倾顾打懵了,她摸了摸自己发麻的脸颊,动了动唇瓣,嗓音沙哑道:“二叔,二婶,这个人,我不认识!我不认识他啊!”

“不认识,他会在你的床上!这可是江家!这是江家大少的床!你,怎能做出这种事!你若是不喜这门婚事,你直言便是,做叔叔难道还会逼迫你嫁吗?你为何要如此给我们难堪!”叶二叔指着叶倾顾的鼻子骂道。

“这是怎么回事?啊啊——这是怎么回事啊!”这么大声的吵闹,自然将江父江母也引了过来,江母见到床上的情形,忍不住失声尖叫了起来,“这个男人是谁!”

“伯母,你别生气,这,这是我姐姐在外面的相好,她本来就不满这门婚事,可是我也想不通她为什么不直接拒婚呢?我……是我们叶家对不住你们!”叶倾晚上前扶起了几乎晕倒的江母,低声下气地道歉道。

叶倾顾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这个从小跟在自己身后的堂妹,她什么时候在外面有了相好,她怎么不知道?

她正要张口辩解,那叶二叔又是狠狠的一个耳光打了过来,将她打得耳朵嗡嗡作响,面上却装作痛心疾首道:“你父母刚去,你便行这大逆不道的事!我今日便要代替我的兄长,打死你这孽畜!”

他将叶倾顾狠狠地从床上拽了下来,又是踹又是踢,直将叶倾顾打得口吐鲜血,整个人都奄奄一息。

“哎,行了,叶老二,你打死她也无济于事,我们江家为了这门亲事,宴请了整个江北有头有脸的人物!你便是打死她,我们的颜面也回不来了!我儿还在前头喝酒呢!哎!作孽啊!”江父虽然厌恶叶倾顾做出这等事,却也不想让人死在他们江家,赶紧劝住了叶震。

“江老板,江夫人,我倒是有个主意。”叶二婶故作委屈道,“出了这样的事,我们两家都不好看,闹出去更是影响声誉,不如这样,你们看倾晚如何?让倾晚代替她嫁入江家,反正宾客只知道江家与叶家结亲,却不知道是哪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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