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眼是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枫颜。

季枫脸生得冰冷，狭长的眼尾微微上挑，平日里会化着艳丽的胭脂，又媚又欲，和个妖精似的。

但谁都不知道，季枫素颜时更加勾魂摄魄。

他就像是黑夜里的神明，邪性危险，带着致命的诱惑力。

真好，此时的季枫，真真切切的在她眼前。

徐漾澄忍不住摸上他的脸，感受到他的季度，眼泪立刻就掉了下来。

“季枫……”

她喊着季枫的名字，滚烫得眼泪泪大颗大颗砸在他的脸上。

季枫浑身一僵，薄唇微微扯动，“七小姐专门跑过来，就是给本座哭丧的？”

“不是。”

徐漾澄红着眼摇头，“我来给您治伤。”

季枫冷笑，“呵，治死本座好报仇？”

徐漾澄白了脸，慌张的解释，“我不是这个意思，我不是故意要伤您。”

“你是有意的。”

“……”

徐漾澄说一句，季枫怼一句，一时让徐漾澄有些不安。

“千岁爷，我知道那天您是为了救我，才那么做，是我错怪了您。您可否给个机会，让我为您治伤？就当赔罪。”

季枫目光落在她的肚子上，指尖微颤，嗓音更是冰冷。

“你刚堕胎，自己的身子骨都没养好，凭什么给本座治？”

这话直白到冷酷，徐漾澄手下意识放在了自己肚子上。

“堕胎非我本愿，我也知道对不住这孩子，可如果他一出生就和我一样承担骂名，我宁可他不出生。”

闻言，季枫瞳孔变得阴厉，他用力将她推开，“你倒是想得明白，不过还是先养好了自己再来大言不惭！”

徐漾澄踉跄着后退了两步，双手死死抓着裙角，“您如果不让我治，我就长跪不起！”

说着，她真要跪下。

季枫登时变了脸，立刻不顾伤势坐了起来，单手扣住了她的胳膊，用力拉了起来。

“我允你跪了？”

他一发火，徐漾澄浑身都颤了颤。

她软了声线，像是撒娇一样的讨好，“千岁爷，您就让我留下来伺候您，好不好？”

上辈子，季枫除了不让她离开千岁府，任何事都会答应她。

果真，此时也一样。

季枫冷漠道：“随你。”

徐漾澄心下一喜，“能为您诊脉吗？”

季枫蹙眉，对上她期望的眼，错开脸，伸手。

她小心地掏出手帕覆上，这才用心诊脉。

季枫的脸色稍微改变，死死盯着那手帕。

这是嫌他了？

徐漾澄倒是没发现，只是越是诊脉，她脸色越是难看。

他身上竟然有慢性毒，并且已经长达十多年！

她咬唇，收敛心思，季声说：“您伤得很重，需要很长一段时间调养。”

闻言，季枫目光暗了暗，深深看了她一眼。

徐漾澄其实庆幸有理由经常来千岁府了，“千岁爷，我一定会帮您调理好身子。”

说罢，她立刻对画意说：“外头这几个人，暗杀千岁爷，罪无可赦，都处理掉。然后，你帮我给千岁爷买点药材回来。”

她熟稔地走到书桌前，自然而然地写了一个方子。

递给画意后，徐漾澄季声说：“千岁爷，天气不早了，想必您也饿了，我去给您做膳食。”

徐漾澄也不问季枫的意愿，就那么走了出去，很自信能找到膳房一样。

画意疑惑地看了眼徐漾澄，让人将几个侍女拉下去后，斟酌道：“千岁爷，七小姐昏迷醒来，与平日里有些不同……”

将今日之事报告之后，季枫面不改色。

徐漾澄表面季顺，实则性子刚徐。

如今这么殷勤，无非是变着法子想弄死他。

“既然跟了她，以后就尽管听她的。”

画意恭敬道：“是。”

外头的风携带着阵阵冷气，季枫病态的脸上有几分讥讽。

“狠心的丫头，自己的孩子都能说不要就不要，倒要看看你想怎么对付本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