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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暗的地牢。

仅有一缕浑浊的月光照在黑色的砖墙上,那潮湿的墙角长满了青苔,坚实而陈旧的牢门上挂着冰冷漆黑的大铁链锁。

一个浑身是血的人靠在杂草垛上,黑发蓬乱遮住了面容。

司玉卿口中无力的嚅嗫着,“我要见太子哥哥!”

他曾许诺,若登基为帝,必纳我为后的。

他现在登基做皇帝了没有?

他怎么还不来救我?

站在牢门外的狱卒不屑的瞥了她一眼,冷嘲道:“别做梦了,太子前日就登基成陛下了,你就等着秋后问斩吧。”

司玉卿疯了一样扒着牢门,“不可能,他说好了要来救我的!你骗人!”

“皇上、皇后娘娘驾到!”

司玉卿眼前一亮,费劲将手伸出牢门,“我就知道太子哥哥会来的,太子哥哥快来救我,我在这里!”

“呵!司玉卿你还真是天真,到现在还没明白过来呢。”尖锐刺耳的女声传来。

司玉卿愕然抬头,看到的却是自己的庶妹司宛吟的脸。

她怎么会在这儿。

天真?

她在说什么?

司宛吟冷笑一声,嘲讽道:“你被关在这里,日日酷刑加身,都是陛下亲自下的命令啊,陛下怎么可能救你?我告诉你吧,陛下从一开始就没喜欢过你。”

司玉卿仿佛被一道雷劈中,一脸不可置信,“你......胡说!我们有婚约,太子哥哥对我发过誓!太子哥哥,你告诉她......”

司玉卿求救的看向君逸恒,只见他龙袍加身,一条明黄祥云纹宽腰带系在腰间,居高临下的眼神里只有漠然,挺拔的身姿贵气逼人,一派王者风姿。

而在司玉卿看来,那张自己日思夜想的英俊脸庞,如今看来却是令人心生惧意!

她像吃了苍蝇一样,想要说出口的话卡在了喉咙里。

司宛吟俯下身子,眼里尽是得逞的嘲讽,“我的好姐姐,陛下喜欢的人是我!从一开始就只是利用你而已,你知道爹和你娘是怎么死的吗?”

爹娘?

司玉卿眼神逐渐空洞,“爹......娘不是意外战死的吗......”

她当初劝说爹娘为太子征战。

平战乱,定内政。

司宛吟花枝招展的笑了起来,“实话告诉你,那日我身体不舒服,陛下为了哄我,援军便晚去了几个时辰,估计爹和你娘到死都不知道,为什么陛下的援军没有按照约定的时候到。”

司玉卿一脸的不可置信,颤声道:“那也是你的亲爹啊!”

“亲爹?从小爹就宠着你,他从来没有哄过我,就因为我是庶出,爹连抱都没抱过我!这也叫亲爹?”司宛吟目光凶狠。

司玉卿完全傻了。

自己的妹妹一向温良,怎么突然变成了这个样子。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怎么一切都会变成这样......

忽然想到了什么,司玉卿连忙爬起来拽着明黄色的衣角,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君逸恒,你骗我?我爱了你这么多年你居然骗我,我为了你失去了父母和一切,甚至委屈嫁给了别人,你不能这么对我......”

君逸恒一言不发,低头嫌弃的看了一眼这个满身都很恶心的女人,小腿一发力,脚掌狠狠的踹在了司玉卿的胸口!

“嘭!”

满是血痕的身子直接飞出几米,生生的撞在了牢房的土墙上。

司玉卿胸口剧痛,随即喷出一口暗红的血。

她贵为安国公府嫡女,太后的亲外孙女,自小就是锦衣玉食,就连一件素袍都没有穿过,现在她却发丝凌乱,全身血渍,狼狈不堪。

见她这样,司宛吟笑的更欢了,“来人,让她跟她的夫君尽早团聚,做一对亡命鸳鸯!”

亡命鸳鸯?!

司玉卿瞳孔骤缩,浑身一怔!

“你们杀了君凌霄?!他不是已经带兵走了吗?”她不顾一切的撑起半个身子,死死的盯着君逸恒的脸。

“你答应过我,只要皇位,不伤他性命!他是你的亲兄弟!你怎么下的去手?!”

司玉卿竭力的嘶吼着,满腔的悲愤终于找到了发泄的出口。

“桓王君凌霄意图谋反,被抓后处死,尸体挂在城墙上示众三日。”司宛吟毫不客气的说。

一字一句,字字诛心。

“他是走了,可为了救你,又回来了,还围城逼宫......”

耳边一阵轰鸣,司玉卿已经听不见司宛吟后面说了什么,大脑一阵空白。

君凌霄为了救她,又回来自投罗网了。

被抓后处死。

尸体挂在城墙上示众。

“呵呵。”

司玉卿颓然坐在地上。

她笑了,凄厉的眼神里,是满腔的懊悔和悲愤!

这一切都是她的错!

“君逸恒!司宛吟!”她从牙缝里挤出这两个名字,“我要让你们陪葬!”

说着,身上不知哪儿来的力气,猛然朝二人扑了过去。

君逸恒目光一凛,一手将司宛吟护在身后,一手顺势拔下了腰间的佩剑,朝着司玉卿的胸口下意识一刺!

司玉卿轰然倒下。

泛着寒光的剑刃直立在她的身上,腥红粘稠的血顺着刀刃流下。

一滴,两滴,三滴......

眼前一片模糊,她却依旧不肯闭眼。

若有来生,她定不会再爱这狼心狗肺的人!她定要保护好爹娘,更好好好珍惜那个为了救她却丢了性命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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