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目相对,陆艳琴毫不顾忌的挂断电话:“你听到了也好,结婚多年,丈夫碰都不碰你,江舒念,做人要识相,否则就别怪陆家心狠手辣。”
江舒念强压下心底的恶寒:“所以,你想让我做什么?”
陆艳琴眉尾微挑:“你很讨老太太欢心,你们离婚她不会同意,唯一的办法,就是斯年丧偶。”
或许是觉得这话有些重,她又仁慈地补充了句:“当然,作为补偿,陆家不会为难江家。”
江舒念瞬间想到今早陆斯年也说过同样的话。
如出一辙的残忍决绝。
江舒念缓步走近陆艳琴,看着她微微诧异的眸子,而后轻声说了一句“果真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话毕,江舒念起身离开。
看着她离去的瘦弱背影,陆艳琴眼底闪过复杂:“死丫头,就是靠着这副娇娇弱弱的模样才会哄得老太太信了她的鬼话。”
“轰隆!”
江舒念刚出医院,磅礴的大雨倾泻而下。
她站在雨中,眼中的酸涩汹涌,模糊了眼前车水马龙的十字路口。
江家不能回,陆家不容她,她还能去哪里。
这一霎,江舒念觉得自己仿佛被世界抛弃,偌大的城市里,没有一处是她的容身之地。
她任由大雨冲刷自己。
压抑许久的情绪,此刻终于释放:“为什么——!”
“呲——”
急刹车的声音传入耳畔,突然出现黑色迈巴赫,吓得江舒念跌坐在地上。
车窗缓缓降下,陆斯年扫量着雨中的狼狈的人,眼中的诧异瞬时变成嘲讽:“玩苦肉计玩到外头,准备把自己弄病了,去找奶奶告状?”
尖利的话刺的江舒念心如刀绞:“我真希望自己能如你所想的卑鄙。”
陆斯年凤眸微眯:“说什么疯话,滚回家去,别在这里丢人。”
江舒念苦笑,哽咽了半晌才开口:“离婚协议我签好了,就在床头抽屉里,我可以死,但江氏是我爸的心血,你能不能别动?”
她强撑起身子,尾音发颤:“求你……”
陆斯年心里突然一阵心烦意燥,可嘴里的话却仍旧锋利:“江舒念,商场如战场,江家的事你自己想办法,在还没离婚前请你当好陆太太,别一天到晚只会上演各种自艾自怜的戏码。”
他顿了顿,眉眼间多了丝寒意:“还有,如果你真的想死,那就死得远一点,最好不要让任何人知道!”
这一刻,剧痛如浪潮侵袭江舒念身体的每一处。
透过雨幕,她看着陆斯年那双深不见底的冷眸,心一寸寸落入深渊。
“好,我会……死得远远的!”
这场偶遇后,两人不欢而散。
陆斯年消失了整整十天。
江舒念一个人浑浑噩噩的守着别墅,越发觉得这段婚姻可笑又可悲。
期间,她将陆老太太给自己的股份,全都偷偷转到了母亲名下。
父亲太聪明,她的心思根本骗不过他。
因为父亲当年看出了她口是心非的退婚,才和陆艳琴做了交易。
要不然,陆艳琴哪会有把柄威胁江家。
为了以防万一,江舒念将自己名下的资金,全都转给了远在法国的好友,肖氏集团继承人——肖洛川。
资金刚转过去,跨洋电话随之而来,江舒念压下心底的情绪,接通电话:“喂。”
“怎么突然给我转这么多钱,到底遇上了什么事?”肖洛川话语里的关切,让江舒念瞬间哽咽。
她平复了情绪,笑着开口:“你先帮我保管着,十天后转给我爸,千万……不要提前。”
远在法国的他听出她的哽咽,眉心顿时蹙起:“你哭了?”
江舒念素来知道好友向来心思细密,不敢再多说什么:“看了本虐文,对了,你和甜甜的婚期定好日子记得告诉我,先挂了。”
看着被挂断的电话,肖洛川久久不言。
正在处理合同的安甜甜将手边的文件一推,整个人靠近椅子里:“肖大公子,你拿我当了四年的挡箭牌,害的我连结婚都不敢告诉舒念,就怕她怀疑,你这样值得吗?”
他摩挲着那条转账信息,缓缓开口:“爱从来不是占有,只要她幸福就够了。”
安甜甜叹了口气:“多好的情圣啊,可惜我家舒念错过了!”
“赶紧把工作处理完,三天后回国。”肖洛川眉头紧蹙,他总觉得江舒念有事瞒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