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是人还是妖怪?”突来的尖叫把王烨吓的不轻。
“臭小子你说谁妖怪呢?讨骂呢是吧!”草丛里传来一声女人的怒骂,与此同时,草丛缝隙一阵晃动
王烨定睛一看,一只白嫩的手儿伸了出来。
“哗啦哗啦”,很快,草丛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两只白嫩嫩的手分开杂草,露出一张女人的脸来。
王烨当场愣住了,眼前这个女人长着一对天生内媚的丹凤眼,弯弯的柳叶眉,好看的樱桃嘴,嘴角还有颗美人痣,好熟悉啊,这不是郑秀莲吗?
郑秀莲年近三十,是老庙村出了名的大美女,她男人六年前在黑煤窑出事了,据说尸体都没找到,煤老板也早跑了,那年郑秀莲才二十三岁,不少人劝她带着才一岁的女儿改嫁,不过她不知怎么想的,将那些人全轰走了,后来就没人提这事了,日子一直过的很清贫,性情也变的沉默寡言。
“秀,秀莲婶……怎么是你?”王烨结结巴巴的道,有些后怕,自己刚才差点把她当兔子一锄头给敲晕了!
“王烨?好呀,原来是你个臭小子!你啥时候回来的?“郑秀莲柳叶眉一瞪,连惊带怒,不过她并没站起身,还是蹲在草丛里。
“嘿,刚回来,我说秀莲婶,这大热天的你蹲这干啥呢?我还以为是人贩子呢!”王烨欲盖弥彰地解释了一句。
“臭小子你废话咋这么多,让你转就转!没看出来老娘在解手吗?”郑秀莲又羞又恼。
“哦,哦。”王烨顿时窘的不行,一脸恍然大悟,刚才看到的那哪是什么兔子,分明是秀莲婶,不过,还真是好看啊!
“快点转过去呀!”郑秀莲见王烨愣在那,连连催促。
王烨连忙转过身去,郑秀莲这才咬着牙,红着脸,转身去提裤子,一边恨恨道:“臭小子你可别回头啊,你要敢偷看老娘的身子,小心你爸妈打烂你的屁股。”
“婶子放心,我可是三好青年。”王烨自吹自擂。
”你等着啊,我让你转再转!”。
“放心吧,秀莲婶,我怕长针眼哩!“王烨睁着眼说瞎话。
“哼!谅你小子也没这胆!”等到她提起裤子。
“行了,转过来吧!”
得到郑秀莲的吩咐,王烨连忙把头转回来,摆出一副什么也没看着的老实样。
“小烨!你跑水坝这头来干啥?”郑秀莲见王烨表现得很老实,心头那股怒气也消了些,打量了一下成熟不少的王烨,心想老王家真是好福气,两个儿子都像模像样的。
“我跟我妈下地的时候碰上刘娟,她说要把河水拦了,我这不正想去水坝看看,半路就,就遇到婶子你了……”王烨被她打量得很不自在,微微低下头。
“啥?你说刘娟那死泼妇又把上头水给拦了?”郑秀莲闻言焦急询问,没注意到王烨的眼神。
“对啊!那老娘们太不是东西了,早晚我得收拾她一顿。“王烨也气愤点头,不就一个村长夫人吗,当自己是慈禧老佛爷呢?
“不行!我家地才浇到一半,她把水拦了我咋办?”郑秀莲急匆匆就往不远处的一块苞米地跑去,怪不得她会在这里方便,敢情就在她家地旁边。
王烨也跟了过去,很快就听到她那咬牙切齿的叫骂:“刘娟你个臭女人,老娘跟你没完!”
“咋了婶子,她真叫人把水给拦了?”王烨赶了几步,来到郑秀莲跟前,看着眼前逐渐干涸的水渠,以及苞米地里还旱着的一半土,顿时皱了皱眉,眼下正是苞米结粒儿的时候,如果水分跟不上,肯定会影响收成。
“这个该死的泼妇!小烨,你去水坝上替婶子看看,我去找刘娟算账去!”郑秀莲是真的怒了,俏脸满是煞气,这些年她本分做人不代表她好欺负!
“行,秀莲婶你小心点,别被那泼妇伤了,最好叫上我妈跟你一起去。”王烨点头应道。
刚走上田埂的郑秀莲闻言回头看了眼王烨,眼中似乎多出一丝温柔,她张了张嘴没有说话,又朝村子里走去。
一个三十不到的女人带着个小女娃相依为命,没男人疼,也没亲戚关照,一切都靠一个弱女子操劳,其中的辛酸苦涩谁又知道?此时突然听到有人关心自己,有些动容。
王烨看着渐渐远去的郑秀莲,叹了口气,摇头朝水坝走去。
闷热的天气让走在杂草间的王烨很不舒坦,直到十来分钟后,总算是走到了水坝前,只见一条引水渠里,清水哗啦啦流向老龙村的田地,而老庙村的引水渠却滴水都无。
此时在水坝旁,七八个中年汉子随意坐在地上,抽着旱烟在唠嗑。
“妈的,刘娟那泼妇还真把水拦了!“王烨眉头紧皱,向着那群人走去。
“那小伙,你是老庙村的?回去吧,今儿个你们村是浇不成地了,我们老龙村还没浇完呢!”那群人看到王烨,其中一个站起来挥了挥手,像赶苍蝇一样。
“这样不好吧大叔,我们老庙村正浇着呢,按日子今天是归我们浇地的,你们怎么能私自拦水改道呢?”王烨上前理论道。
“哟嚯,小伙子你这话就不好听了,你们老庙村要浇地,我们老龙村就不要了?”
“就是,总不能再给你改过去吧?我说你就别搁这瞎嚷嚷了,赶紧走吧,明天再浇不就完了?”两个男人面目不善,语气阴阳怪调。
其余几个人更是围了上来,齐刷刷看向王烨,似乎王烨再啰嗦就要动手了。
王烨咬了咬牙,好汉不吃眼前亏,这次他来也就打探下情况,如果不是看郑秀莲家的苞米地旱的不行了,他才懒得跟这群人浪费口水。
“呸!人在做天在看,你们老龙村缺德事做多了,迟早遭报应!”王烨冷哼了一声,也不纠缠,转身就走。
“喂,小兔崽子你说啥呢?皮痒痒了是不?”
“信不信爷们揍得你哭爹喊娘?”
几个老龙村的大汉目露凶光,哪知就在这时,一阵轰隆隆闷雷炸响,远处黑压压漂来铺天盖地的乌云,眼看是来了场雷阵雨。
“哗啦啦!”六月天的雨,说下就下了,王烨还没走出多远,豆粒大的暴雨便倾盆而下,被淋成落汤鸡的王烨一路急跑,如过街老鼠般,朝村尾不远处的一座破庙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