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月 1 日,丧尸爆发后的第一天。
早上的校园里静悄悄的。
又是熟悉的一个雾霾天,清晨的能见度不过三米。
只有雾气朦胧间可见那些缓缓而行的诡异身影。
我依次叫醒了室友。
轮流用水洗漱后,便坐在了周娆的身前。
我跟她讲了一通利弊,也不知道她听进去多少。
但她哭着直说自己知道了,并表示她不会私自行动的,让我们放开她。
我没有同意。
如果是以前,我会很愿意给她这种信任,毕竟我们是同寝的室友,相处也算愉快。
但现在身处末日,难保她不会对我们的这种行为产生什么报复心理。
我觉得还是应该要绑着她。
我们商量了一番,最终决定三个人轮流照顾周娆的饮食与生活,暂时不给她解绑。
我们觉得宁可多一事,也不要给自己的生命安全找不痛快。
此外,为了防止周娆对我们的所言不上心,我们口头还对她吓唬了一番。
告诉她如果有什么举动,我们会直接把她扔出去。
经过一晚的沉淀,昨天因为混乱所造成的信号拥堵似乎好了许多。
虽然总有信号延迟,但手机的通讯功能够正常使用,就已经足够了。
我们纷纷给各自的父母打了电话,报了个平安。
因为当初通讯及时,我们的父母都平安无恙。
但一想到其他人,我们心里都五味杂陈,很有默契地没有提及。
此时班级群里也炸了锅。
我昨天发的那个消息被有心人顶了出来,纷纷问我是不是提前知道了什么消息。
室友们立刻帮我打了掩护,这才将这件事短暂地压了下去。
自从通讯恢复后,我们时不时地在网上刷新着消息,希冀着一觉醒来,就能回到正常的生活。
但 GF 的通知消息翻来覆去也无外乎是「不要出门,等待救援」这些内容。
网络上的各种评论炸了锅,俨然像第二个暴乱的世界。
其实那天我问过了我的父母,既然有风声知道了这件事,为什么不告诉大家,让所有人都提前做好准备。
我父母沉默了许久,有些无奈道:「发生得太突然了,况且有些事,不是你说了,就有人信的。」
「而且这类事情暴露后所引发的人祸,有可能比天灾更可怕。」
「既然当不了英雄,那就只能管好自己。」
挂了电话后我想了许久,对他们的言论深以为然。
是啊,我不是英雄,也不是救世主。
我能做到的只有管好自己而已。
病毒暴发后的 72 小时,学校断了电。
靠着太阳能板,我们日常的生活用电得到了稳定的保障。
病毒暴发后的第五天,或许是城市电网瘫痪了,供水系统也停止了运转。
同时中断的还有网络信号。
我们就此与外界失去了联系。
但我们无暇多发愁,因为气温开始异常了起来,出现了极端的天气。
今年六月一来,我们这边就格外地热。
这几日更是达到了 40℃。
我们每个人都热得汗流浃背,苦不堪言。
过热的天气让外面传来一阵阵的腐臭味。
但我们把门窗紧闭,不敢开窗通风。
因为谁也不敢保证这污浊的空气会不会引发什么别的病情。
我们也不敢轻易地乱开空调。
我们宿舍在四楼,与楼下说高不高,说矮不矮。
空调外机就挂在侧面的墙上。
先不论太阳能板是否能带动空调,一旦开了空调,外机的嗡鸣声必然会吸引楼下的丧尸。
而我们楼下的寝室,似乎还存在着幸存者。
我们本就愧疚于当时无法通知所有人。
现在更不可能为了一己私利,而增加别人的风险隐患。
于是我们围着宿舍里唯一的一个小风扇躺在地上,躺成了一圈。
病毒爆发的第七天。
末日生存开始走向了第一个阶段。
那些物资消耗殆尽的人开始想办法搜寻起食物了。
学校的宿舍楼都是统一的装修,每间寝室的阳台之间,只隔了不到一步的距离。
除了一楼二楼加装了护栏,其他的都是半露天的,很轻易便能翻过去。
对面男生宿舍楼有些胆子大的,便铤而走险地翻起了阳台。
因为所有信号中断,都回归了原始人的生活,他们很快便吸引了周边楼的人的注意。
我们寝也不例外。
我们将窗帘拉开了一点缝隙,观察着他们的行动。
他们翻过一个个阳台,小心地探查着屋里有没有人。
遇到有人的便略过,往下一间屋子翻去。
遇到屋里没人的,就进去搜刮了一番,然后大包小包地开始往回运。
其他楼的人看到他们这么做,也都纷纷效仿了起来。
但都发生在男生宿舍。
这么看来,女生还是相对保守一些的。
一时间,男寝楼像是蜘蛛侠的聚会。
胆子大的,都徒手翻。
胆子小的,身上被室友绑着床单后开始翻。
但横向的宿舍毕竟有限。
矛盾也就此开始激化。
有两拨人因为物资起了争执,闹得动静有点大。
丧尸循声而动。
我亲眼看见一个男生为了逃跑,将他自己的室友当成肉盾推向了丧尸,明明白白地向我们展示了一番末日下的人性。
我们没再看下去,拉上了窗帘,挡住了一屋子的物资,都有些沉默。
缓过心情后,我们便立马拿出了当时加固门窗剩下的木板,将我们寝与隔壁寝之间可以翻越的地方彻底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