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我感到脸颊边火辣辣地疼,才后知后觉地拿舌尖顶着腮帮。
我承认,我还是有些不敢相信。
沈延知扇了我一巴掌。
就因为我说了他妹妹一句坏话。
我抬头看他,微微睁大眼眸,可是我还是看不清,吊灯的光太强烈了。
沈延知愣住的时间比我还长。
而后他慌神般喊我的名字。
我好像听不见了。
我也不想听见。
我拿起桌上切水果的餐刀,刺向了自己的腹部。
可笑的是,在这之前,我仍存有万分之一的想法。
想沈延知能成为我肚子里孩子的爸爸。
好像躺在病床上最常听见的。
就是蝉鸣的欢闹声。
一望无际的白色的窗沿,干净到没有一丝尘埃的天花板。
点滴自吊瓶垂落,手腕上的滞留针如一支刺进血骨里的刺。
我记不清躺在病床上多少天了,也记不清到底有多少人看过我。
窗边的医生或者护士,男男女女,某一刻,我好像什么也听不见了。
记忆里破碎如浪潮中的梦,被沈延知和他妹妹所欺负的场景,有时一遍遍在梦中滚动。
我忘了我本就身处深渊,却寄希望于通过恶魔解脱。
原来我真的会耽于沈延知的温柔,原来我居然会在某一刻觉得他不是他了。
肚子疼了好几天,手术缝合的针痕连我自己都觉得可怖。
某一天我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觉,血管里插着的滞留针成了个很突兀的存在。
我拿手摁了摁,医生说因为针管是软管,所以可以放置在血管里很久。
可它停留在那里,很难受。
于是在摁第四下时,我猛地将它拔了出来。
溅出了一道血迹,但是没有那么疼。
说实话,我感受不到疼了。
其实我感觉我也感受不到别人的存在了,我就想这么一个人待下去。
躺在床上也好,直接死亡也好。
我都无所谓,也不在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