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今晚亲自下厨,请您移步过去用膳。”
裴意欢感觉唐御琛的手毫不犹豫的抽离,声音随即响起:“我先走了。”
她怔怔的看着他离去的背影,久久未动。
暖过的肩头,再吹到冷风,总是更刺人些。
她被寒意惊醒,缓缓回过神来。
裴意欢重新提笔,拿起修订成册的医书,在书序上写上最后一句:此生两愿,一愿天下无病,二愿夫君安康。
写完,她将那页纸彻底封存,医书变得毫无痕迹后唤来下人,将医书送进宫。
两日后。
药房的门突然被大力推开。
裴意欢诧异抬头,撞进唐御琛盛怒的眼瞳里。
质问劈头盖脸砸了下来:“这本书为什么会在外流传?”
裴意欢望着他手里拓印的医书,眼里错愕——她没想到书这么快便发行了。
她以为,至少会在她死后才发行。
她呐然解释道:“我只是想着,传抄出去有益百姓,也算是件福报……”
“福报?”唐御琛眼里的怒意更甚,“未注你名,哪来的福报?怕是都给了那个人!”
唐御琛眼里寒芒吞吐。
他把书往桌上一扔,冷笑着把话摊开:“你如此尽心为陛下谋福报,当初何不直接嫁给他!”
裴意欢心一刺,她不可置信的望着他。
“原来你竟是这般看我?!”
这一瞬,这六年的种种浮上心头。
心口都开始透着寒,原来……唐御琛竟一直怀疑自己的清白!
千言万语都堵在喉间,最后却只能红着眼眶悲切一笑:“我一心只有你一人,不管你信不信。”
唐御琛想起大婚前夜之事,冷冷的说:“我如何能信。”
说完,带着怒转身便走。
裴意欢僵了一瞬,待反应过来,下意识便追了出去。
追到花园,她却愣住了,那一刻,连呼吸都忘记。
凤尾兰从中,唐御琛和安玲珑紧抱在一起。
而安玲珑头上和自己一模一样的木兰玉簪,刺痛了她的眼。
裴意欢猛地将玉簪拔了下来,紧紧的攥在手里。
心里的悲凉,涨起万丈海浪,将她狠狠淹没。
她早该想到的……不是那独一无二的人,自然也不是独一无二的发簪。
裴意欢自嘲一笑,强压下眼中涌起的泪水,骤然转身。
安玲珑看着那身影消失,才藏住眼里的得意,从唐御琛身上起来。
“谢谢王爷。”
唐御琛淡淡的说:“不客气,公主以后走路小心些,不是每次都能撞上本王的。”
深夜。
唐御琛回到房里,却见裴意欢坐在床边在等他。
白日怒意仍余,他语气生硬:“怎么还不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