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房。
唐鼎被绑在柱子上黑着脸一言不发。
对面一名身背桃木剑的干瘦老道正绕着他上上下下仔细打量。
“白云大师,我儿情况如何?”
听到唐国强的话,老道收回目光摇了摇头。
“凶,大凶啊!”
“令公子印堂发黑,妖邪缠身,这是大祸临头之兆啊!”
“啊?那该如何是好啊?”
唐母当即双眼通红:“我唐家可就这一根独苗,大师,求您一定要救救我儿啊!”
“哎,难啊,想要对付这大凶之物,老道恐怕要耗费不少道行啊!”
“大师,只要您能救好我儿,唐家定有重谢。”
唐国强一摆手。
阿福端着一只托盘走了过来。
“卧槽,黄金?”
唐鼎瞬间脸皮更黑了。
里面放着十根金条,足足价值十两以上。
“老爹,老妈,这老家伙就是个骗子啊,你们千万不能信啊,这么多钱留着给我败家他不香吗?”
唐鼎差点忍不住喊出声来。
但为了不被当成妖魔鬼怪烧死,他也只能忍了。
果然,看到黄金,白云大师瞬间精神百倍。
“唐员外放心,除魔卫道乃是出家人的本分,今日老道便是拼尽道行,也要将这邪祟原形毕露。”
老道当即拔出桃木剑。
“清风明月,开坛!”
“是,师傅!”
瞬间两名道童三百六十度空翻进场,摆好祭坛贡品,又空翻跳了出去。
老道桃木剑刺中黄符,轰的一声,黄符无风自燃。
“无量天尊,妖魔鬼怪速速退散,急急如律令……”
老道口中喃喃有词,张嘴一口黄符水喷到唐鼎脸上。
唐鼎:“……”
“我忍,我忍!”
“急急如律令,哇呀呀……”
老道当即在房间之中上蹿下跳起来。
还别说,这老道业务水平还真不是盖的,尤其是桃木剑上下挥舞,十分唬人,若不是自己是受过九年义务教育的新青年,还真有可能被他唬住。
可能是看在黄金的分量上,这老道足足不停歇的跳了半个时辰。
唐鼎都有些担心这老骗子被自己累死。
“妖魔退散,吒!”
老道陡然高喝一声,剑指唐鼎眉心。
唐鼎打了个哈欠。
“结束了吗?”
“我是不是可以回去睡觉了?”
“汰,你这妖孽好深的道行,没想到贫道秘传镇邪咒都治不了你!”
唐鼎:“……”
“不是,老头,你演演戏就得了,装神弄鬼的有完没完啊,你不累,我还累呢。”
“混账,你这妖孽竟然还敢羞辱贫道,贫道今日定要给你点颜色瞧瞧。”
老道当即愤怒的咬破舌尖,一口精血喷到桃木剑上。
“不是吧,演戏而已,这么拼的吗?”
唐鼎都惊呆了。
这么一大口血,看着都疼啊。
“哎呀,好疼,我的头好疼啊……”
唐鼎当即痛苦的哀嚎起来。
“爹,娘,快救我啊,我好痛苦啊……”
“鼎儿,你没事吧!”
唐母担忧想要上前,被老道喝住。
“这妖孽已经被我镇压,很快就会形神俱灭。”
“汰,妖孽,还不速速离去。”
“道长饶命,我再也不敢了,我这就离开,前往地府报道。”
唐鼎当即浑身一抽搐,白眼一番昏迷过去。
“鼎儿,你别吓我啊……”
“娘,我这是怎么了?”
唐鼎悠悠转醒,眼角笑意一闪而过。
演戏嘛,谁还不是个影帝。
他实在不想再折腾了,旋即配合这老道演一场算了。
“咦,我怎么被绑着?”
“老东西,你竟然敢绑我,想造反啊,还愣着干嘛,赶紧帮本少爷松开啊!”
看到唐鼎那暴躁的模样,唐国强脸色一喜。
“是我儿,我儿回来了,快松绑。”
“等一下,还差最后一步!”
老道抬手将黄符泡进水里:“给他喝了。”
唐鼎:“……”
这老头演戏上瘾了吗?
喝你大爷的黄符水,这玩意黑乎乎的,谁知道里面有没有细菌病毒,自己这身子骨本来就虚,要是再喝的拉肚子直接要了小命,这找谁说理去。
“这哪来的狗老道,立刻在本少面前消失,不然本少打断你的狗腿……咕噜……”
唐鼎刚想开骂,老道直接一碗黄符水灌倒唐鼎嘴里。
“行了,现在可以松绑了。”
“哇……”
唐鼎干呕了片刻,当即双目冒火。
“狗东西,老子跟你拼了!”
“儿呀,你别生气啊,道长这也是为你好!”
唐国强一脸赔笑。
“道长,犬子年幼无知,还请道长莫要怪罪。”
“无妨,贫道岂会跟一个黄毛小儿一般见识,只不过令公子身体虚弱,容易被妖邪入体,以后若有反复,尽管来五庄观寻我便是,贫道定义不容辞。”
“卧槽,这老东西是把我家当长期饭票了啊!”
唐鼎脸皮黝黑。
唐国强却是千恩万谢。
“多谢道长,我送您!”
老道当即收了金子,带着两个徒弟扬长而去。
唐鼎看的肉疼无比。
自家被骗了钱,还要千恩万谢,关键自己又不能说,你说气人不气人。
“笨……笨……笨啊……”
唐鼎气的转身回房。
“鼎儿,鼎儿……”
唐国强夫妇面面相觑。
“咱们的鼎儿果然回来了。”
“是啊,还是那句老东西亲切,回来就好,祖先保佑啊!”
……
房间之中。
唐鼎揉着脑袋。
“哎,头疼啊!”
他这次可不是装的,而是为了思考如何快速赚钱而发愁。
自己好不容易才穿越成前世梦寐以求的富二代,他可不想这种锦衣玉食的日子还没过两天,又成了苦逼的负二代。
家里的账目,他已经看过了。
此时唐家的生意可谓是千疮百孔,老爹想要五日内凑齐十万两,恐怕是没指望了。
唐鼎必须想出新的办法。
凭借前世的知识,放在这个时代想要挣钱并不难,只不过唐鼎一时间有些没有头绪。
“少爷!”
就在唐鼎思索之时,喜儿再次端着碗走了进来。
“有事……”
唐鼎突然想到什么,当即脸色一凶。
“臭丫头,没看见本少正在发呆吗?竟然敢打扰本少,看我不打烂你的小屁屁。”
“少爷,饶命!”
喜儿当即吓的跪倒在地,害怕的撅起了屁屁。
“奴婢不是故意的,还请少爷责罚!”
看着她那可怜楚楚的模样,唐鼎心中一软。
但为了保持人设,他不得不狠下心啪的一巴掌拍了下去。
“哎呀……”
喜儿吃疼,瞬间小脸通红。
“啧,这手感!”
唐鼎咂咂嘴:唐鼎你个禽兽,这丫头才十三啊!
“咳咳,说吧,找本少干嘛?”
“少……少爷,该喝药了。”
喜儿将碗端起。
看着里面黑乎乎的液体,唐鼎嘴角抽搐。
“这是……黄符水?”
“是的,白云大师留下三道黄符,吩咐让少爷每天一道,稳定病情。”
“稳你大爷啊!”
唐鼎想骂娘了。
上午那碗黄符水足足让自己在茅房拉了半天,现在腿都是软的。
要是再喝三碗,人都没了。
“我喝个锤子!”
唐鼎端起碗就要往外倒。
“少爷,不要!”
喜儿惊慌跪地:“老爷说了,一定要您喝下,不然要是病情反复,就只能再去五庄观请白云大师了。”
“我……”
唐鼎嘴角抽搐。
他倒不是怕那老骗子,而是眼睁睁看着自家的钱被骗走,心疼啊!
“我喝还不行吗?”
“哇……好苦,好苦!”
黄符水入腹,唐鼎被呛的白眼直翻。
“老骗子,这仇,我记住了。”
“少爷,您没事吧!”
喜儿温柔的拍着唐鼎的背,伸手掏出一物。
“少爷,吃这个。”
“啊?这……什么玩意儿?黑不溜秋的。”
“这是糖啊?很贵的,十两银子才一小块,是夫人专门买回来给少爷吃的,我听说可甜了呢!”
喜儿羡慕的吞了吞唾沫。
“什么?这是糖?”
唐鼎一脸怪异:“糖怎么是黑色的?”
“糖不就是黑色的吗?”
喜儿呆呆的挠了挠头。
唐鼎一愣,突然想到什么,不由得仰头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对呀,这个时代的糖是黑色的啊!”
“我想到办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