熬夜会猝死!
以前嗤之以鼻的话,林小婉现在相信了。
一刻钟之前,她还是一名苦逼的预算师,熬了个大通宵,等吃了中饭趴在办公桌上睡过去,再醒来,场景就换了。
破旧的土坏房,凹凸不平的泥巴地,一张老旧得桌脚要垫石子的木床,一个老掉漆的柜子和老旧的梳妆台。
她刚迷瞪着爬起来,一个头发灰白的老太太就冲过来揪着她的衣领子破口大骂,“你个小贱蹄子、克父克母的扫把星,克死了自己的爹娘不算,如今连我儿子也被你克死了,老娘心好不跟你计较,还给你找了个吃香喝辣的好归宿,你还有什么不知足的?”
“就是了,我们老赵家哪一点对你不起了?你竟然要寻死?!”
老太太旁边一个眉眼下垂长得一脸苦相的妇人连连点头,末了又说道,“你赵叔平素最是疼你,总舍不得你吃一丝苦,如今他去了,我们没他那个本事让你吃饱穿暖有花戴,所以费尽心思帮你寻了这门好亲事,保你一天能有三顿白米饭加肉,你这白眼狼,不仅不知道感恩还要撞墙,是想触谁的霉头呢?!”
林小婉一脑子浆糊,要说她在做梦吧,额头上的痛又提醒她这一切有多么真实。
她闭上眼睛,决定重新‘醒来’一次。
脑海里闪现一幅幅面画,让林小婉泄气的垮下肩膀,她不愿意承认自己莫名其妙地穿越了这个悲伤的事实。
拽着林小婉衣领的老太太心里咯噔一下,连忙撒开拽住她的手。
“是你自己撞的墙,死了可怪不得谁!”见林小婉软趴趴的倒下地,老太太丢下一句话,急匆匆的走了。
她一走,苦相妇人‘啐’了林小婉一口,连忙追着一起离开。
其他几个对视一眼,也都不敢久留,一窝蜂的走了。
“不会真的死了吧?”还有人小声嘀咕。
另一人嗤笑,“死了也是她活该,她要寻死,谁拦得住她?”
“我这不是可惜了周家那二十两银子么?”
“……这倒是真的。”
声音逐逐渐远去,世界终于安静了,躺在地上装尸体的林小婉脑海中的记忆逐渐清晰明朗。
身体的原主人和她同名同姓,是个十三岁的小丫头。
刚才的老太太和苦脸妇人是原主的便宜奶奶老孟氏和大伯娘孟氏,两人是姑侄兼婆媳。
为什么说是便宜奶奶和大伯娘呢?
原主的爹夜猎死了,继母许秀娥并没有给林父生下个一儿半女,没几天就有人上门给她说媒,半年后许秀娥带着原主嫁给了老孟氏的三子赵来运。
原主的身份很尴尬,赵家的亲人也很极品,奈何后继父太霸气,原主这个拖油瓶甚至都没有成为乐吉村众多‘赔钱货’中的一员。
虽然平时也要干些家务,农忙时一样要帮忙做些农活,但从她来没有饿过肚子,时不时的还能有新头绳、新绢花戴、衣服没有打补丁更不是用谁的衣服改小的,生活水平隐隐超过赵运来的儿子赵继科,而且哦,她依旧姓林。
村里的闲言碎语不少,同村的小姑娘们对她更是羡慕嫉妒恨。
一个跟着继母嫁到继父家讨生活的人,活的比她们这些亲爹亲娘养着的人还要好,她们不服。
也不知道是哪个小姑娘恶毒诅咒实现了,两年后,许秀娥难产死了,原主原本就尴尬的身份更尴尬了……
乐吉村的小姑娘暗暗解恨,心想你林小婉的好日子到头喽。
但是她们等啊等,一直没有原主被卖或被虐待的动静传出来,她依旧有新头绳和绢花,日常只多了项带弟弟的活,生活水平依旧不比她的便宜哥哥赵继科差上一分。
但是!但是!原主不知道哪辈子在老天爷的茶里吐了痰,五天前,赵来运上山打猎时,为了救人被一只熊瞎子给拍死了。
这回可真如了某些人的愿了。
赵来运的头七没过,赵家另几房就和赵老太太嘀咕上了,养大赵继科兄弟俩他们都难了,还要养一个与赵家没有一丝血缘关系的外姓女?
镇上的周员外六十岁了,老婆死了好几个,妾也抬了一个又一个,就是没能生下一个带把的,赵老太太她们几番商议,就将‘屁股大好生养’的林小婉以二十两的价钱推销出去了。
今天收到了五两定银,她们兴奋过头了,被林小婉撞见,这才引发了一场原主以死明志,她这个林小婉猝死魂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