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孕期:24周。

“叶小姐,你看,两个孩子都很健康,没准是个龙凤胎呢,孩子的爸爸好福气,一次抱俩。”

叶南吱躺在产检床上,看着B超机上的影像,满眼都是母爱和幸福。

检查完后,女医生好心的扶着叶南吱从产检床上起来,忍不住提醒:“叶小姐,你肚子都有六个月了,每次都一个人来做产检,多不方便。下次一定要让你先生陪你一起来,就算他再忙,孕妇和孩子也是最重要的。”

叶南吱脸上的笑容微微暗淡。

江北辞,她那新婚八个月的丈夫,说来也是可笑,婚后,他们仅仅见过一次。

还是因为爷爷的哄骗威逼。

她却在那个晚上,意外的有了身孕。

那天之后,江北辞一怒之下飞去了欧洲。

从她怀孕到现在,整整半年,孩子的爸爸,连这两个孩子的存在都尚未知晓。

不过……听爷爷说,江北辞今天就会回寒城。

叶南吱捏着B超单走出医院,一滩死寂的心,仍旧因为这个消息,失眠了一整晚。

她欣喜激动的想着,待会儿见到江北辞,要怎样将这个好消息告诉他。

告诉他,她怀孕了,他会不会比以前,多待见她一点,多看她几眼?

思及此,叶南吱刚才低落的情绪,又稍稍开心了一点。

她爱江北辞,从很久很久以前就喜欢。

就连她成为出色的心外科主刀医生,也仅仅是因为江北辞的爷爷有心脏病。

而她,想守护他最重要的亲人。

她从未告诉过江北辞,有一个人,在他看不见的地方,默默喜欢了他整整六年。

这六年里,她奋力追逐着他的脚步,考上一流的医科大学王牌专业,进最好的医院,成为最优秀的心外科主刀医生。

偏执成狂。

嫁给他。

努力扮演好江太太的角色。

仅仅是想离他更近一步。

即使,他从未喜欢过她。

……

江家大宅里停着一辆黑色的劳斯莱斯。

新车子,是江北辞回来了!

叶南吱心口一跳,捏着B超单的掌心出了薄汗,紧张又激动的心情,好像又重新回到高考查成绩那天。

一进江家别墅,她就听见二楼书房传来激烈的争吵声。

书房内。

江振业一拐杖甩在江北辞的背上,怒斥道:“南吱究竟哪里不好,你要在外面找野女人!家也不回!要不是南吱在照顾我这个老不死的,我早死了!江北辞,你非要气死我才甘心是不是!”

江北辞不为所动的站在那里,他冷峻清寒的脸上,是浓浓的厌恶。

他冷笑道:“叶南吱不就是靠照顾您这个手段,才把您老哄得开开心心什么都向着她吗!连您都被她给骗了,逼着我娶她!我倒是想问问她,不择手段爬上我的床究竟安的什么心!”

“你个逆子!”

又是一拐杖,重重落在江北辞身上。

江北辞只闷疼了一声,声音冰冷又异常坚定的说:“爷爷,我再说最后一次,我要离婚!我喜欢的人是戚曈曈,她肚子里已经有了我的孩子,我要对她负责。”

书房门口的叶南吱,小脸顿时煞白的毫无血色!

戚曈曈……

她透过半开着的书房门,看见江北辞身边的那道纤细的倩影。

戚曈曈亲密的挽着他的手,摸着尚未显怀的平坦小腹,柔弱可怜的依靠在他身旁。

叶南吱捏着B超单的手指,根根苍白。

她一直都知道,江北辞不喜欢她,可却不知道,他这样的厌恶她,认为她是靠不光彩的手段博得江爷爷的喜欢。

本以为,苦苦坚持这段糟糕冷漠的婚姻,迟早会让他感动,可现在,却这样的不堪、肮脏。

戚曈曈挽着他手臂的模样,那么自然任性,生生在叶南吱流血的心口处,又狠狠插了一刀。

她从未敢伸手,哪怕是牵他的衣角。

那晚,在他意识不清的情况下,趁着他睡着,她小心翼翼的亲了一下他的嘴唇,连多做停留都不曾敢。

偷偷地,拉开他的手臂,躺在他怀里,僵硬了一晚上的姿势不敢动,那么不舒服,却又那么的开心。

而现在这些小心翼翼的喜欢,就像是笑话和巴掌,用力扇在叶南吱脸上。、

原来,也有女人可以这样肆意享受他的关怀和宠爱。

戚曈曈肚子里的孩子,真幸福。

叶南吱伸手摸着隆起的腹部,眼泪肆意模糊了视线,她低头看着肚子勉强咧出一个苦笑。

“宝宝,对不起,是妈妈没用,让你们一生下来就没爸爸。”

眼泪,像一把把锋利的刀子,往心里直捅。

鲜血横流。

书房里江振业被气的捂着胸口,赤红着脸吼道:“我不同意!你要跟这个女人在一起,就给我滚出江家!”

南吱那孩子,救过他的命,他怎么能任由这个逆子胡来!

江北辞似乎没什么意外,吊儿郎当又冷漠至极的说:“无所谓,爷爷,你既然这么喜欢叶南吱,要我娶她做什么,您直接娶了不是更好?”

“你!”

江老爷子气的心绞痛,一下子摔在了椅子上。

“爷爷,我同意离婚!”

突然闯入的叶南吱,让书房里的所有人都微微一震。

连一向视她若无物的江北辞,目光也在她身上一顿。

叶南吱捏着背在身后的B超单,眼角猩红却忍着眼泪说:“离婚可以,我要五千万的离婚赔偿!”

五千万。

口气不小。

江北辞目光里的讥诮更甚。

果然,这个女人嫁给他,仅仅是为了钱。

这半年不见,她似乎又长胖了,是因为在江家待的过于舒服?

还是,那个叫陆放的男人终于不要她了,她开始自暴自弃,连身材也不好好管理了?

想到这,江北辞黑眸里闪过一抹沉寒怒意。

看她笑比哭还难看的样子,江北辞躁郁心烦,迈着长腿大步从她身旁径直离开。

叶南吱看见,他眼底毫不掩饰的厌恶。

强忍着的眼泪,终是再次滑落。

戚曈曈走过叶南吱身边时,用一个胜利者的姿态,耀武扬威的狠狠撞了下叶南吱的肩头。

出了江家别墅,戚曈曈踩着高跟鞋追上去,又挽上江北辞的手臂。

“辞爷,你什么时候跟那个胖女人离婚,我们什么时候去领证?”

聒噪的声音,让江北辞一把丢开她的手。

“你不会真以为我要娶你?凭你,也配!”

江北辞拉开劳斯莱斯的车门,坐进去。

戚曈曈也跟上,刚坐上副驾驶,就被江北辞猩红着双眼冷呵了一声!

“下去!”

“辞爷,人家……”

“滚。”

戚曈曈试图死缠烂打。

江北辞烦的不行,满眼都是阴鸷,“给我滚!”

这一声震的戚曈曈浑身抖了抖。

忙不迭的爬下车。

黑色劳斯莱斯,风驰电掣的开了出去。

……

去民政局离婚那天,江北辞人没来。

是他的助理携着离婚协议书来办理的。

叶南吱一点也不意外。

江北辞讨厌她,一眼也不想见她,婚后这八个月,名义上说是在欧洲开拓江家在海外的商业版图。

可叶南吱比谁都明白,那不过就是躲着她的借口。

助理魏洲见叶南吱脸色不大好,说:“太太,要不我送你一程吧,这里也不太好打车。”

叶南吱拒绝了。

真可笑,连他的助理,都比江北辞要关心她。

魏洲欲言又止的还想说什么:“太太,其实辞爷……”

“我知道,麻烦魏特助转告辞爷,我以后不会缠着他的,叫他放心。”

说完,叶南吱捏着离婚证,转身,哭着笑了。

婚前,爷爷曾请大师算过她和江北辞的姻缘。

那大师说,他们两个相克,名字一南一北,注定分道扬镳。

当时叶南吱还不信,认定自己这场白日梦总会有开花结果的一天。

可现在,一语成谶。

从此,飞鸟与鱼,一别两宽。

天南地北。

她已经恳求爷爷,送她去国外继续留学深造,读医。

……

一个月后。

远在欧洲的江北辞,接到一通越洋电话。

江家老宅打来的。

他本不想接,只以为是那女人临时反悔,又缠着爷爷逼他复婚騒扰他。

可那电话响了一遍又一遍。

江北辞皱着眉头不耐的接起来。

电话里,传来江老爷子苍深的声音——

“现在如你所意了,南吱死了,你最好别回寒城,否则,我打死你。”

还不等江北辞开口问原因。

电话那边已经嘟嘟嘟的被挂断。

江北辞握着手机,一时愣住,猛然跌坐到座椅上。

西裤口袋里的黑色钱夹滑落出来。

他动作木讷的缓缓低头去看。

地毯上,那个摊开的黑色钱夹里,藏着一张照片。

照片上,年轻稚嫩的女孩,带着还未褪去的少年气,脸蛋胖嘟嘟的,却笑的明媚灿烂。

她……真的……死了?

江北辞的眼神,一瞬仓皇空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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