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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牧,好久不见,当你看到这个录像的时候,我已经如你所愿,从你身边永远离开了。

有一个秘密,瞒了你三年......我们之间从相遇到结婚,都是我精心算计的结果。

其实......我不叫姜舟,也不是来自桐城边陲上不了台面的小镇,我真名江舟,江海的江,来自柒城江家......

对不起,阿牧......

如果下辈子你再遇到那个落水的女孩,求你不要救她......这样她就不会义无反顾地撞上你这面南墙,连自尊心都撞得稀巴烂。”

我泪流满面地关掉了摄影机,递给了律师。

“江小姐,这段录像会在您去世之后一个月和遗产继承协议一起交到牧先生的手上,您先签字。”

我接过协议书,颤抖地签下了我的名字。

转让人:江舟。

受益人:牧南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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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的时候,外面下起了瓢泼大雨,和结婚那天一样阴冷潮湿。

刚到楼梯口,肚子就传来了绵密的疼痛,像一把把刀似的割着我的内脏,痛的我喘不过气来,一下子瘫软在地上。

我慌乱地打开包,一个趔趄,包里的东西都甩了出来,药瓶被摔开,五颜六色的药滚落了一地,还有两张纸随风孤零零地飘落在我的面前。

胃癌确诊书和怀孕报告。

疼痛充斥着我的脑膜,我已经顾不得那两张纸,匍匐在地上去抓药,甚至忽略了从门口传来的脚步声。

正当我要抓住那个药瓶的时候,一双黑色的皮鞋猝不及防地闯入了我的视线,停在了药瓶旁,弯腰捡起了药瓶。

“止痛药?”

“嗯,我最近痛经又严重了。”我不想让他知道我的病情,强忍着疼痛编了个理由。

“那你可好好撑着,别疼死了,到时候可没人给你收尸。”

大概是看到了我泛白的嘴唇和额角的细汗,他没有丝毫怀疑,匆匆拿了份文件离家。

背影决毅到生寒。

结婚的时候,牧南行有放在心尖上的人,但还是抵不过我的算计,娶了我。

他以为我只是贪图富贵用下三滥的手段欺骗他家人,逼他结婚。

可我爱他的心,从十年前汹涌到如今。

十五岁那年,一场蓄意的海难使得我的父母遇难,我也险些命丧海底,是他伸手拉了我一把,把我从深渊中拉了出来。

成了我的光。

我们在孤岛相伴了近一个月

那时候我还称呼他哥哥,他亲昵地叫我傻丫头。

直到搜救船把我们送回彼此的家。

后来我疯了一样地找他,一找就是七年,甚至为了和他结婚,不惜和哥哥决裂。

只是三年前再见面的时候,他似乎已经忘记了我,忘了那个总是趴在他怀里哭哭啼啼的小姑娘......

我的眼泪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流了下来,抓起地上的药,混着酸咸的泪水囫囵吞下去。

牧南行回来的时候,墙上的时针已经绕过顶端。

从被确诊癌症起,我的肚子总是时不时地疼一下,折腾地我睡不好觉,慢慢地我也养成了吃安眠药的习惯,他进房间的时候,恰好撞见了我在吃药。

我期望地抬起头来,渴望得到他的关心,哪怕是假仁假义都能让我开心一整天。

谁知道他一个眼神都没有给我,一个人进了浴室,空荡荡的房间里只剩下了我的叹气声。

我脱掉内衣,套上睡衣,敞开衣服,安静地坐在床上等着。

二十分钟后,他擦着滴水的头发,上身未着片缕走了出来,看到我的那一刻明显愣了下,“你在干嘛?”

这还是他第一次看见我这么主动,以往我都是缩在被子里,他靠上来的时候还有些害怕的小抗拒。

我定了定神,朝着他轻轻笑了笑,“等你啊。”

大概是我的反常让他有些无所适从,他索性拎起搭在床头的睡衣套在身上往隔壁房间走。

“我今天有点累了,去客房睡。”

“等一下!”我叫住了他。

他的脚步停了下来,“有事?”

我不说话,在他疑惑的目光中一点一点褪去了身上的衣服,直到脱得干干净净。

“姜舟,你在发什么神经?”他明显有些生气了。

以往,他的生气总会让我惶惶不安,但是今天的我不知道哪来的勇气,忽略了他的怒意,几步走到了他的面前,直勾勾地望着他的眼,壮着胆子叫出了那从不敢启齿的两个字。

“哥哥......”

那瞬间,我看到了他眼瞳里散出来的震惊和扭曲的神情。

“闭嘴!谁允许你这么叫我的?”

我面不改色地迎上他的愠怒,“夏微蓝可以这么叫你,我凭什么不可以?”

我可是他明媒正娶的牧太太。

他就算再爱夏微蓝,在世人眼中她依然是不知羞耻的情人。

“你有什么资格和微蓝比?你这辈子都不配!”

说完,他狠狠地关上了门,扬长而去。

我一下子颓在床上,苦涩地笑出了声。

一夜辗转无眠。

次日我醒来的时候,牧南行已经离开家。

我匆匆喝了口已经凉透的豆浆,拿上包去医院。

今天是复查的日子。

做完了检查,医生拿着我的报告,面色明显难看了起来。

“医生,你直说吧。”这几日不间断发作的疼痛也让我预感到了情况可能很糟糕。

“那我就直说了,你的病情发展地很快,如果再不住院进行治疗,你的寿命就在这一个月了......”

我摇头打断了他的话,“我不要住院,麻烦你还是给我开点止痛药吧。”

医生拗不过我的执着,只好给我开了大剂量的止痛药,还不断劝说我,“住院可以尽量延长你的生命时间,你的家人呢?这么严重的事情你怎么不告诉你的家人?”

“我没有家人。”我低下了头,医生也诧异了下,不再说什么。

他送我离开的时候,那眼神像是在看一个即将逝去的生命。

大概那也是他第一次遇到像我这样得了癌症只吃止痛药的病人。

之后我去妇产科做终止妊娠手术。

我的身体已经没有办法再容纳一个孩子和我争抢为数不多的养分。

我坐在椅子上,手上的终止妊娠书微微颤抖。

三年来我日思夜想只想有个孩子,但是当他真正到来的时候,我却没有办法守护他......

甚至为了自己的身体只能打掉这个孩子......

我应该是这个世界上最无能、最自私的母亲......

我控制不住情绪,哭的不能自已。

那一刻不知道哪里来的力量让我有了留下他的念头。

既然我也只能再撑一个月,为什么不带着孩子再撑一个月?

为什么不能再让他多感受感受这个世界的温暖?

不等护士叫到我的名字,我逃一般地离开了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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